蒼空大陸曆1383年冬,大夏帝國暫時停止了對陽靖國發動的長達七個月的侵略戰爭,陽靖國一退再退防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千年王國的多災多難,讓頑強不屈的民眾習慣了大大小小戰爭,開始沉浸在新年即將到來的喜悅中。
早晨的陽靖國王宮與往常一般安靜莊嚴,象征著國家最高權力的議事大殿裏,正進行著今年最後一天的朝會。
深藍色的大殿裏,幾十根雕龍立柱擎天而立,象征著王權,而一齊立著的是早已站著兩排官員,胸前佩戴品爵徽章,身著火紅色的朝服,齊刷刷的深沉表情,嚴肅得如萬年木雕。
大殿的正首,坐著的正是荀岩大帝,陽靖國的最高統治者,幾十年的戰爭歲月裏,臉上皺紋變得很明顯,但那股子透出來的威嚴,使他絲毫不像外界所說的那般體弱多病,相反,卻表情舒坦,極其受用。
見到所有官員都已經到位,荀岩大帝掃了一眼群臣,又看了眼一旁的大太監,太監會意的例行公事道:“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群臣互望一眼,左手邊的第一大臣往旁一站,不負眾望的說道:“陛下,臣有本奏。”說話的人年紀和國外一般,頭發也黑白相間,正宰相段瑞之,他代表著文官最高席位。
荀岩大帝似沒認真在看,半眯著眼幹幹答道:“愛卿,講。”
得到許可,老宰相朗聲說道:“陛下,大夏帝國暫時停戰,或是要讓我國放鬆戒備,微臣建議邊境五個隘口應該再次加強防備。”
右手邊的第一人站了出來,似持有著不同的意見,他並沒有請示國王,直接便說道:“陛下,接壤大夏帝國的邊境如今抽調了全國近半兵力,再加上王國的元素師玄力士組成的傭兵團,依微臣來看,抵擋住帝國鐵蹄足以。”
段瑞之冷哼一聲,仍然堅定而針鋒相對:“近幾年大夏帝國吞並諸小國,用的正是這招數!均是先進行試探性的進攻,而後再連續伐之,如今斷斷續續攻打我國邊境重鎮已經七個月有餘,依我看,大夏帝國這次是有備而來的,而暫時的停止的進攻,必定是為之後的戰爭策劃著某種陰謀,微臣建議,將更多的王國軍調往邊境,否則邊境難保。”
陽靖國對於言論的管製很寬鬆,這導致才幾個回合下來,文官和武官的官員們又往常一樣的打著激烈的論證,吵吵嚷嚷的聲音回蕩於大殿上。
爭執和理論持續了大半個時辰,原本因為新年即將來臨而心情不錯的老國王也開始不耐煩起來。皺了皺眉頭:“諸位愛卿,如今幾十萬大軍鎮守西大門,傅將軍也已派軍壓陣,這件事情就暫時商議到這個程度吧。”
荀岩的聲音即刻壓製住所有人,場下也停止了爭端,看了看安靜下來的會場,接著說道:“明日就是新年,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退朝吧。荀龍元帥留下。”
被指名留下的是先前站在右手邊第一位的武官,這人一身豔紅連環凱,一襲紅色披風,黑色頭發,俊朗不凡的外表,散發英氣的眼神說不出的威武。
荀龍一聽到國王讓他留下,頓時喜上眉梢,側眼看看老對手宰相段瑞之,狡猾的笑了笑。
可惜,城府極深的段瑞之卻隻是麵帶微笑,視若無睹的出了殿門。
荀龍見討了個無趣,隻能跟著荀岩大帝進入國王專門的議事房間。
一路上雕梁畫柱,但兩人都無心觀看,不知怎的,都顯得心事重重。
荀龍跟著國王來到四周守衛森嚴的國王議事房裏,才站定,便精明的發現老國王坦然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見,掛在臉上的隻剩下深深的憂慮,本能的也就收起了輕鬆的心情。
議事房其實便是國王的書房,四周一如既往的是宮廷的紅色,吩咐著荀龍坐下,老國王皺了皺眉,姍姍道來:“如今國家的形勢並不樂觀,大夏帝國逐漸表現出來的實力強大,雖然暫時沒有能侵占我們多少的國土,但是長期這麼下去,我們國家最終也隻能被動挨打。”國王一改常態,略顯蒼老的聲音說出自己的擔憂:“我老了,卻不敢把這個危難中的國家輕易交給另外那兩個尚不成氣候的孩子。”
荀龍元帥皺著眉沉思良久才說道:“父王,雖然大夏帝國狼子之心,攻打我國已箭在弦上,我國防線也將會繼續吃緊,不過也並不是完全沒有轉機。再說年後我也將會親自領兵痛擊大夏帝國,不會讓大夏帝國再前進一步。”
荀岩大帝寬慰的笑了笑:“孩子,你雖有這份心意,但我怎麼忍心再讓你去前線這麼危險的地方呢?何況你的孩子也即將出生,你的妻子也需要你的照顧,你的孩子也需要父親呀。”
荀岩大帝想著自己的第一個孫子即將降生,心情稍微開始好了些。話說三十年前,荀岩大帝巡查邊境遺留下來的孩子,出乎意料的一步一步的靠戰功走到元帥的位置上,這不得不讓這個老邁的國王欣喜。然而不能給與自己最喜愛的孩子應該擁有的一切,是老國王心中永遠不能平息的愧疚,縱使這孩子現在位極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