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的清晨,天色才將將半明。
楊宅之外,已然有一列車馬,在安靜的等待著。
隊伍的為首者,自然是徐暢。
此列車馬,正是被楊子牧強收的眾錦衣衛。
包括徐暢在內,數十米錦衣衛,皆騎著高頭大馬。而楊子牧和許思傑,則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馬車。
適合遠行的馬車。
此刻晨鍾未鳴,自然不用太過顧及,百姓們的目光……楊子牧此時,也不再遮掩,大大咧咧的坐入馬車。
車隊如今,亦滴滴答答的開始起步。
隻有楊宅門縫邊,小嬋兒的腦袋,還在不舍的看著。
今日出行,其實在桃源居頂閣間,便已經被宣布。而楊宅之中,也早就知曉。
小丫頭雖茫然、雖不舍,卻也無可奈何。
雖然所有人,都愕然於楊子牧的決定……也完全不明白,他在如此時機,如此奇怪的離京遠去,到底是為何?
不過,因為楊子牧的離京。
京師的更多人,卻也稍稍安心了幾分。
畢竟,事到如今,楊子牧若真和丘桓鬧起來,還指不定是誰遭災。
這個禍源離開,也未嚐不是好事兒。
至於說,唯一覺得遺憾的……
……
“第六次!”
自楊宅而來的車馬,才剛剛持令出了京師。
一個人影,卻早已等待於此,等待著楊子牧的到來。
謝三公子謝蘇揚,赫然立於此地。
此時此刻,雖然城中宵禁未開,官道上也鮮有旁人……但謝蘇揚他,卻顯然是昨日便出了城,專程等著這臨別一見。
楊子牧見狀,有些無奈。
宴會後的數日,他一直都閉門謝客,根本不同對方相見。
卻不料……還是被抓到了!
並且,對方也剛一開口,便說起了所謂“第六次”。
第六次的……讓他大為吃驚!
此情此景,就算楊子牧再不樂意,也沒法忽視對方,隻能暫停了隊伍,獨自跳下馬車。
“淮左兄,就不能放過我?”
“我都要逃出京師了,你也不能讓我清靜清靜?”
謝蘇揚聞言,也不理他,反而道:
“逐之你應該明白,為兄在這件事上,到底有何等決意……並且,此事你也不用再提,為兄今日來,隻是為你送行罷了。”
“待你歸京之時……才是為兄宴請之刻!”
楊子牧歸京之時,自然也就是,某些人將要倒黴的日子。
顯然,謝蘇揚已經猜到了一些。
不過,對方既沒說破,楊子牧也不會提,此時也敷衍道:“他日若能回京,自然是要叨擾的。”
謝蘇揚見他如此,也並不在意。
看向眾錦衣衛的眼神,更是十足的玩味。
雖然如今的他們,皆未著官服,看起來隻是普通力士……但對於他們的身份,謝蘇揚也顯然不可能猜不到。
甚至,隨著謝蘇揚的目光,穿過馬車的布幔,看到了隨行的許思傑。
他的笑容,也是愈發燦爛。
忽然間,更是指著楊子牧身後,那高大的應天城磊。繼而,用風輕雲淡的語氣,波瀾不驚的說著:
“逐之你隻要願意,你身後這座城池,必將因你而改變……隻要你願意,為兄便將站在你身後,助你去攪動風雲。”
……
這話,就極其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