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緊張,還是擔憂。
白東的鑷子伸到他傷口裏好半天,終於成功地夾出了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叮”的一聲丟在了旁邊的托盤裏。
隨後,還有一些破碎的皮肉被剪下來,扔在裏麵。
他的手非常利落,墨陽井然有序地給他遞東西,一直到傷口清理完畢,上了藥,最後用大量的紗布給纏起來了,白東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四爺,晚上還得換藥,先撐過這幾個小時。我已經聯係了羅醫生,等到了京都,就交由他來診治。”
阮霆深淡淡地點了點頭,他似乎也累了。
梁真轉身去擰了一條溫熱的濕毛巾來替他擦拭額頭上滲出來的汗。
墨陽連忙收拾現場。
屋裏充斥著血腥的味道,一大盆的濃濃的血水,旁邊用來臨時盛放垃圾物品的托盤上,大團用過的紗布和棉球,都浸透著殷紅的血。
用過的手術器械上,也全部都是血跡。
整個場麵裏,觸目驚心。
墨陽把所有用過的紗布等物全部塞進了一個袋子裏,然後拿洗手液和一些什麼清潔劑清理了一下。
他動作非常利落,很快就清理得幹幹淨淨,根本就看不出來剛才這裏進行過一場不小的手術。
白東剛才還在跟墨陽談笑風生,但是現在忽然鬆懈下來,才解下沾了血的無菌服,擦了一把額頭上了汗。
說不緊張,他能不緊張麼!
他比誰都清楚,同樣都是血肉之軀,四爺剛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墨陽這時候已經清理完畢,把一個東西拿過來,“四爺,你看。”
阮霆深接過來。
是一個子彈頭。
剛才從他肩上取下來的。
阮霆深用右手給接過來,微微皺起眉頭,拿到眼前來看了片刻,又還給了墨陽,“先收著吧。”
兩人收拾好東西,重新把大箱子給關好,白東說道:“四爺,機票已經安排好了,大概兩個小時後起飛。”
阮霆深有些疲憊的樣子,“那就去機場吧。”
他雖然臉上沒有更多的表情,但是剛剛經曆了一場這麼大的手術,現在傷口估計也疼著呢。
又要馬上去機場。
梁真連忙在旁邊扶著他,他慢慢地坐起來,“幫我把衣服拿來。”
梁真未免有些擔心他現在的狀況。
“現在就啟程,會不會有點太急了?”
阮霆深沒說話。
白東替他說道:“夫人,現在最好立即趕回京都。我們被追殺了,很難說對方到底有多大的勢力,也不確定他們到底還布置了什麼樣的後手,所以,留在這裏我們很危險。”
他沉吟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四爺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搞不好晚上還會發燒。我們自己手裏攜帶的藥物和醫療條件都非常有限,最好馬上回京都去!”
她是擔心阮霆深的身體,怕他禁不起這麼折騰。
但是既然白東和墨陽他們都是有經驗的,那麼……先回京都也好。
梁真隻得幫他穿好衣服,並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