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氣說來也奇怪,剛才明明還好好的,就這麼一會兒,忽然就開始刮風,緊接著,就彤雲密布,一下子把星星月亮都給遮住了。
淩書寒站在那裏,裹緊了衣服。
大概又過了一二十分鍾吧,天上忽然劈裏啪啦的,落下豆大的雨點來。
孟長平在屋裏,聽見窗戶上被雨點打得劈裏啪啦的,瞬間就著急了,“男神肯定沒帶傘!真真,你快叫人去給他送把傘過去啊!”
梁真坐在外麵,蹺著二郎腿嗑瓜子,她一點都不著急。
“你慌什麼,他開車來的,他又不傻,自己不知道到車裏去躲雨啊?他要是不躲,就站在那裏淋著,那就叫他淋著好了,多半也是淋給你看的。”
淩書寒還真站在那裏淋著。
他沒帶傘,但是即使有傘,他也沒心情打。
他知道她一定就在裏麵,也一定看見了他的車,知道他在外麵。
可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在心裏自嘲地想著,這女人要是狠下心來,還真是沒男人什麼事了。
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打下來,落在他的臉上身上。
他站在那裏,任由雨水順著發稍落在他的臉頰,最後滑落到衣領子裏去,任由自己渾身都被打濕得像個落魄的旅人。
此刻的淩書寒,就這麼站在那裏,像個失戀的小男生。
雨下了很久,一點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梁苑的圍牆上,開著一牆漂亮的薔薇玫瑰,也被雨水給洗刷得分外的妖嬈。
淩書寒走過去,伸手摘下一朵最紅最完整的。
玫瑰上的花刺一下紮到了他的手指,他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吮了一下,然後把玫瑰在鼻子上聞了一下,最後插在了梁苑的大門上。
然後,再回頭看了一眼梁苑的窗子,終於歎了一口氣,就這麼濕漉漉地上了車,回家。
手機的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上麵顯示的名字是“紀雲曦”。
他掃了一眼,某個瞬間腦子裏突然湧出來的念頭是,紀雲曦,是誰?
大概過了那麼兩秒鍾,哦,想起來了,是他女朋友。
他無心接聽電話,索性把手機給靜音了,然後丟到了一旁。
大雨滂沱的夜晚,路上的車很少,人也很少。
他一個人開著車,行駛在空曠無人的長街上,心裏忽然有一種深深的寂寥。
他好像做錯了什麼,但是,有的人卻是那般決絕,連一個道歉的機會都不給他。
她的頭巾和假發還在車裏,淩書寒看了一眼,忽然覺得這些東西,現在也莫名地變得傷感起來。
可惡,這個假女人,她也真是做得出!
這一刻,他恍然開始意識到,孟長平這個人,已經成了一根玫瑰刺,用力地長在了他的心口上,一碰,就覺得疼。
直到淩書寒走了,梁真還是沒給孟長平開門。
她在門外叮囑道:“忍住啊!明天我叫人放你出來,記得別理那個混蛋,要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
說完,她直接回家了。
畢竟,她家裏還有一位難對付的大神呢,她這幾天總在幫著孟長平東奔西跑,都差點要把那一位給忽略了,回家還得好好哄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