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個案子她翻不過來的話,那將成為她一輩子永遠都無法彌補的遺憾!
她懷著忐忑的心情,早早地趕到了看守所,還在外麵等了一個多小時,才得以見到了爸爸。
爸爸的樣子,明顯比幾年前蒼老了很多,看起來就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一樣。
他身上穿著象征著犯罪的紅色馬甲,戴著手銬和沉重的腳鐐,慢慢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曾經寬廣堅強的肩膀已經佝僂,曾經牽著她逛兒童樂園的手如同枯枝一般,他額頭上和臉上的溝壑,都是她無法企及的厚重歲月。
雖然他表現很淡定,但是在看到女兒的那個瞬間,還是老淚縱橫。
“爸爸……”
梁真自己也泣不成聲,這時候旁邊的工作人員抬手看了一下表,“有話就抓緊時間說吧,隻能給你二十分鍾的時間!”
梁真喉頭哽咽,但是作為律師,她還記得自己的另一個身份。
她拿出紙和筆,“爸,我今天以律師的身份,鄭重地問你一個問題。你跟我說實話,你是被冤枉的吧?”
梁真定定地看著他,“爸,你放心,我是律師,如果你有什麼冤屈,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翻案!”
梁元緒目光沉沉,看著女兒,她現在已經成長為一個大姑娘了。
看她拿出紙筆的樣子,問話的語氣,都像一個成熟的專業律師。
這已經足夠了。
他感到欣慰。
他沒有正麵回答女兒的問題,而是說道:“真真,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法律可以解決的,也沒有那麼多的是非。你以後,會慢慢地明白。”
他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梁真的眼淚再一次湧上來,“爸,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我不相信你會做那樣的事,你從來都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梁元緒戴著手銬的手,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兩下,“人也可能會變的。”
梁真看著他,“但你不是,你是我爸!”
梁元緒抬起頭來,對於女兒的信任,他該怎麼說?
他已經活到這把年紀,這世界上風雨也好,風景也好,他都看過了,人情冷暖,也已經見識過了。
什麼大風大浪,都不過是滄海一粟。
他語氣淡淡的,“爸爸沒事,你不用擔心。稍後我會設法出一份聲明,跟你斷絕父女關係,這樣一來,我的事對你的影響興許也能小一點。”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以後要是你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去找你外祖母,雖然這麼多年沒來往,但你畢竟是你媽媽唯一的骨肉,看在你媽媽的份上,應該不會為難你。”
他說這些話,就好像間接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可這怎麼可能?
梁真用手指按了按眼角,“可是爸,我不想你死!”
梁元緒輕輕地笑了,“人麼,活一輩子,最後不都得死?你還年輕,不懂那麼多……”
就算死,也不應該是以這種方式。爸爸向來都活得很通透,怎麼可能會衝動地殺人,而且還殘忍地焚屍?
梁真用力地抿著嘴唇,深吸了一口氣,“爸,現在我回來了,我不會看你這麼下去的!你要是不說,我就自己去查,我不要你斷絕關係。不管你到底是殺人了還是被冤枉,你都是我爸!蘇映紅那對母女狼心狗肺,我也不會放過她們!”
梁元緒眸光微閃,過了片刻才說道:“你若是真的堅持要摻和進來,也別管我的事,倒是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