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這個空間裏隔一段時間就會生長出這東西，大概因為我是這的原住民，從來沒攻擊過我。防禦很低的，稍微有點精神力的人都能應付。”子恒聳了聳肩。
雲麟看了看那一團，唏噓一聲：“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呆這麼多年，沒憋死真是難為你了。”
子恒撓了撓頭發，無辜的笑道，“我已經死了啊。”
……
臨走，子恒揮了揮手，麵前的空氣頓時氤氳起來，對著他們道：“回到那個柱子那裏，你們就是實體狀態了，用靈力激發柱子上麵的那個光團，就有一個安全的通道可以出去，不會有罡風。”
“謝了。”希雅若琳抱拳道。
“別客氣，二十年沒有跟別人說過話……我很開心。”子恒懷念的歎了一口氣。
希雅若琳準備和雲麟邁出去，回頭望見子恒眼中的些許不舍之色，笑了笑：“我們會再來看你的。”
聞言，子恒怔了一瞬，隨即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嗯。”
“下次說不定我都已經消散了呢。”他補了一句，又道，“謝謝你們。”
希雅若琳看了看雲麟，一起衝他笑笑，然後從氤氳的虛空邁了出去。
子恒看著蕩漾的空間再次恢複平靜，整個空間，又隻剩他一人，不，一魂了。
“……從你消散之後，我這是第一次見到人影啊。”再度歸於寂靜的暗紅空間內，忽然回蕩起一聲歎息，也不知是對誰說的。
又是這裏。
峽穀，草地，白色的彼岸花。
轉頭看看身邊，果然，有一個已經看不清字跡的石碑。
這似乎是個墓塚，然而已經被歲月洗禮的與平地無異。墓碑的下半部分埋進了地下，看不見了。
“這本來是應該高興的事，你怎麼心事重重的？”
旁邊似乎站了一個人，又似乎沒有。
是了。也隻有在這裏，她才能見到她——那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我在想，”她顧自低了低頭，緊蹙的眉依舊沒有舒展，“如果我真的有那麼強大的能力，那我以前……”
“豈不是因為愚蠢的自以為是，而傷害了很多人……”
大哥，淩辰，還有……還有小雲和青尊。
還有……那些她本來能夠保護的人。
“嗬嗬……”身邊若隱若現的女人抬起皓腕，掩嘴嘲諷的笑了一聲，“別把什麼責任都拿起來揣自己懷裏，我們這種人，不是天之幸子，隻是造物者的漏網之魚……”
“你別忘了，最初，我們是劫境之魂。我們走過的，是活人墓，死人路。這種力量，是從地獄歸來，靈由怨生，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所以，即便有能力，也不能動用……？”不，不甘心啊。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看著重要的人在自己麵前死去，卻還要畏首畏尾袖手旁觀麼？
“一旦真的用了，不僅你身邊之人，還有所有跟你有過接觸的人，輕者墮入心魔，重則瘋癲成狂，吾存活千萬年，不是沒有嚐試過啊。”女人歎了口氣，這個問題，她已困擾了千年，然而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