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六天前的正午時分,雖然白日當空,卻並不如往常般炎熱,兩道年輕而有些狼狽的身影,正在山地間向前奔跑著,躲閃著身後幾名絳色衣衫的人發出的攻擊,慌不擇路下,跑到了一處懸崖斷口的邊緣,兩人剛準備回身換一個路線,窮追不舍的敵人已經將他們團團的包圍了起來。
“這一次,你們兩個可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了!”陰測測的笑聲自領頭那目光森冷的中年口中傳出,隨著他揮手的動作,手下之人迅速地向著兩人殺了過去!
“這話你已經說太多遍了。”盡管身處困境,身著藍色勁裝的短發少年眼神中依舊滿含著鎮靜,將身旁年紀稍小的少女不著痕跡的護在身後,把氣喘勻冷冷的道。
兩人的相貌有些相似,而相對於少女布滿焦急和擔憂的雙眼,少年的漆黑雙眸中卻是隱隱露出些睿智和狠戾,如同一匹被逼入絕境的狼,就算是死前也要咬你一口。
他們兩人身上,皆是有著不少細碎的傷口,將衣衫染上斑駁血跡,望他們氣喘籲籲的樣子,看來是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
自從炎城大戰打響之後,他們就被這群家夥死纏爛打,連去與父親會合的機會都沒有,一直在不斷地與他們交手,為了擺脫他們,已經跑出了幾十裏路,可奈何他們人多勢眾,盡管人數從一開始的十幾個變成了幾個,但他們兄妹倆的消耗也依舊不是小數字,照這樣下去,被他們斬殺於此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大哥,怎麼辦?”希雅若琳吃力的架開一個對手的武器,抽空對著那短發的藍衫少年急切的喊道。
少年迅速地掃了一眼周圍環境,英朗的眉毛越蹙越深,緊咬著牙關,平素裏布滿鎮靜和睿智的雙眸裏,此刻也是湧上一絲焦急,眼神不斷閃爍著思考著逃脫的辦法。
大哥,希雅若風。
希雅若琳唯一的哥哥,由於從小母親便失去蹤跡,父親又每日繁忙沒時間陪她,身為長兄的希雅若風一直十分寵愛她照顧她,故而他們兩人相較之一般的兄妹,遠要更親密許多,從來連爭吵都不曾有過。
她從小就習慣依賴哥哥,所以在這種時候,唯有他這個主心骨才能給予自己去麵對這樣困境的勇氣——
希雅若風環顧了一圈,敵人呈半包圍狀堵住了他們的前方,而身後除了懸崖斷口已無他路,若想要逃脫,就必須過去懸崖的另一邊,定能擺脫他們,可他們兄妹僅僅是武師修為,沒有武皇強者淩空飛渡的能力,想要過去,以這個距離,除非……
除非……!
希雅若風眼睛緊緊地盯著那黑洞洞的崖口,眼神不斷閃爍著焦灼和猶豫。
“唔!”
因為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部集中在懸崖那裏,竟沒有注意到敵人已經揮著刀向他劈砍下來,隨著耳畔傳來一聲悶哼,他終於回過神來,看向擋在自己身前的少女,她正把一隻手捂在了手臂上,潺潺的鮮血依舊是從指縫間往外冒。
“發什麼愣呢!”希雅若琳倒抽了一口涼氣,咬著牙一腳踹開砍了她胳膊一刀的絳衣人,對他道。
望著自小就無比疼愛、哪怕是摔一跤都要心疼半天的妹妹頂著手臂上那寸深的傷口依舊在吃力的對付敵人,希雅若風的眼神,最終定在了決絕之上,雙拳緊緊地握了起來。
“小丫頭,聽我說,”下定了什麼決心的希雅若風如一道清風閃身上前,水藍色的長劍劃出一個半圓形的弧線,劈向希雅若琳對麵的四名絳衣人,濃厚的靈力化成一道光波向著他們擴散開來,即便是大家平均實力都差不多,那四人也依舊不敢與之硬碰,短暫性的向後撤退了數丈,他瞅準機會,對希雅若琳低聲道,“等下你抓緊我,我們從懸崖那裏跳過去!”
“啊?”希雅若琳被他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望了一眼十數丈寬的斷崖,眉毛擰了起來,“跳過去?那麼遠的距離,會掉下去的!”
“我自有辦法,相信大哥!”希雅若風臉上布滿了從未有過的凝重,認真的低喝道,希雅若琳呆愣了一瞬,隻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