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就像是天生八字犯衝一般。
“我以前在大漠王宮的時候,曾經聽到過醉酒的大漠王說過醉話。”蕭靜姝看著花尊修剪花枝插花的一連番舉動,“他說,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阿昭。”
暗衛好奇的舉手發問:“不該是麗妃嗎?”
“如今這情況看來,當初大漠王說的是醉話,卻也是真話。”花尊眯著眼,輕嗅著花朵的芬芳,“這人活得也是累的。第一次動心的,是個狼子野心的女人。第二次在意的,卻又是一個永遠不會回應他的頑石。”
“瓊觴怎麼不說話?”蕭靜姝眨眨眼,她倒是十分想知道黎瓊觴對這種事情怎麼看。她不在乎,是因為蕭影後的世界這種感情並不少見。
黎瓊觴開口道:“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他們這些外人,再怎麼揣度評斷,也影響不到當事者。
“所謂天作之合,無非就是你喜歡我,而我喜歡你。一世怨偶,也無非就是你喜歡我,我不喜歡你罷了。”黎瓊觴扶著黎雲緲的手落筆,他接著道,“天作之合也好,一世怨偶也罷,不曾規定過雙方是男是女。”
“況且,大漠王也不是會被這些東西困住的人。”黎瓊觴放開黎雲緲的手,讓黎雲緲自己臨摹,“他和我不同。江山美人在他心裏,終歸是江山更為重要。”
以至於大漠王寧願懷揣著滿心愧疚,也不願踏出一步。阿昭選擇的君主,必定是不會讓私情影響大局的。
“可是雲兒身上的毒,依舊是她下的。”蕭靜姝道,她不管什麼大漠王的情史,她卻一定要給自己的孩子報仇,“我沒辦法去原諒這樣的一個人。”
“等大漠王探出口風來就好。”黎瓊觴抬手拂落蕭靜姝發絲間的落花,“到時他若還想要留下麗妃,我便去和他好好談談。這樣的人,不能留下。”
讓大漠王帶走麗妃,是他暗中向大漠王授意。麗妃沒那個本事攪進這一潭水來,她隻想報複,而七葉蠶是與她的報複最無關的東西,她沒理由想要。
“娘親不用生氣哦,會氣壞了身子的。善鬼說他在麗妃臉上看出了死相,而且她被怨鬼纏身,是活不久的。”黎雲緲說道,“做的壞事太多了,總有天譴。”
黎瓊觴說得沒錯,自從阿昭去麗妃那裏帶走流芳公主,不出七日的時間裏,大漠王就已經將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他對麗妃徹底絕望,但是麗妃身上有著咒。
母子咒。
母體若死,子體不可能獨活。
這種咒有解,可是麗妃不會說實話。
蕭靜姝去探望大漠王的時候,開口道:“我去問吧。”
大漠王死馬當活馬醫,帶著蕭靜姝過去。
他可不敢放任蕭靜姝自己去見麗妃,出了事,麗妃保不住無所謂,他的小兒子的命還係在這女人身上。
麗妃安靜的坐著的時候,外人看不出她半分的不妥。
“王上,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
大漠王先進去,他本想警告麗妃一會兒不要亂來,聽到麗妃的話,他神色冰冷了幾分:“勾結外人,禍亂大漠,親自下毒毒殺了孤的雙親,孤拿什麼愛你?”
“誰讓他們想將王位傳給他人?明明您才是最合適的。”麗妃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我都是為了您好。”
大漠王看著依舊不知悔改的麗妃,心中越發的寒涼,他為什麼會對這樣的人動心?竟是被生生的蒙騙了數十年之久,他始終不曾看透過這個女人。
怪不得阿昭當初拚著被他誤解的危險,也要除掉她。以他當初對這人的感情,知道實情,怕是會癲狂。
阿昭是為了他才瞞下來,如今也是為了他,才揭開。阿昭站在什麼立場做出這些決定都無所謂,多少,阿昭對他還是真心的。阿昭希望他過得好。
“孤,很後悔當初愛上你。”大漠王道,“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時隔多年,無非就是印證了,阿昭當日想要一舉除掉你的判斷沒錯罷了。當初想要逃走,你又利用了孤多少呢?你還記得當初你那番謊言嗎?”
阿昭又是憑著什麼樣的心情,才忍耐下來不去戳穿。其實阿昭是知道他偷偷放走麗妃的事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