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喜歡被調查個底朝天。
能爬上高位的人,心中總是有著傲氣的。
黎瓊觴並不知曉其中緣故,依舊願意縱容著她。
“你的思慮是對的,我們如今確實不宜樹敵。”黎瓊觴道,他不求季青楓幫他們,季青楓隻要不反過來對付他們,就已經很好了,“不必愧疚。”
蕭靜姝看著籠子內的蔫蔫的雙尾白狐,伸手想要去給它添一點兒水,原本蔫了吧唧的雙尾白狐忽然竄起,一爪子抓破了蕭靜姝的手背。
蕭靜姝疼到嘶了一口氣,手臂都在發顫。
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三道細長且深的傷痕,傷處滲著血,黎瓊觴敷藥止住了外滲的血,才對著忍疼的蕭靜姝輕聲保證:“雲謙和爹爹都到了大漠王城,回去就立刻放了它的血。這小畜生,不識好歹的緊。”
“許是知道我們想要它的命吧。”蕭靜姝如此說著,卻也沒有憐憫到放走雙尾白狐。別說是用爪子抓傷了她,即便是毀了她的臉,她也不會氣到忘記本意。
夏輕塵幫蕭靜姝清理傷口的時候,一臉的心疼。
原本蕭靜姝柔嫩的肌膚被三道黑紅的抓痕占據,並且除藥之後,蕭靜姝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剛剛結痂的傷口崩裂,往外流著血水。
蕭靜姝眼角甚著生理性的淚水。
“忍忍。”夏輕塵心疼歸心疼,可這個時候,手卻不軟,他示意黎瓊觴穩住蕭靜姝。
夏輕塵手中銀針不要錢一樣往蕭靜姝手上紮去,封住蕭靜姝穴道,又用烤得有些泛紅的匕首將傷口徹底劃開,取出裏麵的雙尾白狐的斷甲。
黎瓊觴自虐一般的讓自己看著蕭靜姝血淋淋的手,看著夏輕塵是如何在一片血肉模糊的腐肉內動作,蕭靜姝在他懷中疼到抽搐,他卻無力分擔什麼。
要是受傷的是他就好了。
因為要憑借蕭靜姝的痛感強弱來辨別斷甲的位置,夏輕塵沒有給蕭靜姝用上麻沸散。
一切的痛苦,都要蕭靜姝自己依靠毅力承受。
“過上七日,還是要再割一遍腐肉,這幾日你就在此養著,哪都不許亂跑。”夏輕塵給蕭靜姝包紮完傷口,看著被自己過程粽子一樣的左手,叮囑道。
等送走夏輕塵,黎瓊觴見著躺在床上睡著了的蕭靜姝,心中的歉意不斷往上漲,他為什麼不阻止?
阻止了,蕭靜姝就不會受這些無意義的苦楚。
黎雲緲期間來探望過蕭靜姝一次,留下一朵從大漠王宮摘下來的花朵就靜悄悄的走了出去。
娘親是要好好休息的,娘親實在是太柔弱了。
真是離不得人。
而夏輕塵則把所有的罪過都丟在了雙尾白狐身上,每天變著花樣的給雙尾白狐放血。
放血,治傷,養好了,繼續放血,再治傷。
一直循環到了,蕭靜姝養好了傷為止。
此時,七葉花幼苗已成。
“你的意思是他們還要在這裏呆上至少小半年的時間?”大漠王心累的問道,“孤需不需要給他們一座行宮?半年的時間,難道他們一直住在這裏?”
“我們可沒有多餘的預算。給了行宮,就要選些人過去,相應的預算就要增加。王上是在惋惜自己的荷包保住了嗎?”阿昭否決了大漠王的提議。
大漠王權衡利弊,最終捏著鼻子忍下了和黎瓊觴共處一個屋簷下的事情。
要不然,保不住的不是國庫,而是他的小金庫。他的錢,是要用來買針線和圖樣的。怎麼能夠浪費在這些事情上呢?
“您合該吃齋念佛,好好祈求上蒼,千萬別讓他們在我們這裏出了事。”阿昭彈了彈自己身上的浮沉,道,“所以,以後王上的一日三餐,節儉一下。”
大漠王的哀嚎並不能入了阿昭的耳朵,阿昭冷漠無情的離開,路上正好遇到從方雲謙那處出來的夏輕塵:“神醫,您的吩咐我已經照做了,不知您打算什麼時候給王上解了體內的殘毒?”
“你倒是心疼他。”隨後而來的太上皇聞言輕笑,“昔日裏,怎麼不見你這般心疼楚之琰和九霄?且不說楚之琰為你入魔數載不得解脫。九霄那傻小子現在都對你念念不忘的,你就不打算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