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院長大人選的這條確實很好。
風光旖旎,花紅柳綠。
就是身旁這群人,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範兄弟,你這是第一次跟我們一起走吧?”
說話這人看著像是四十歲,絡腮胡子,臉有點黑,嗓門比較粗。
“劉大哥好眼力,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範安故作驚訝說道。
劉大哥嘿嘿幹笑兩聲,想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別緊張,可看範安這樣子也不算是緊張。
範安趁機問道:“劉大哥在玄衣衛是做什麼的?”
劉大哥挺直了腰杆,自豪說道:“承蒙張總旗提攜,忝為玄衣衛一小旗。”
範安聽他這麼痛快地就報出了自己的官職,倒有些愣了。
劉大哥笑道:“範兄弟是不是不理解,我為什麼這麼輕易地就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你?”
範安點點頭,如果說是因為自己與他們同行,有知道的必要的話,倒是也可以解釋過去。
可範安總覺得,這並不是最真實的理由,或者說,這可能隻是其中一個方麵。
“範兄弟有所不知,大離九軍之中,最讓人向往的就是玄衣衛。”劉大哥臉上露出了憧憬的神色。
哦?這倒是有點意外。
不過細一想,範安也能想出幾條理由來。
比如說,玄衣衛並不在前線,雖說不是戰時,可也相對安全。畢竟,哪裏來那麼多犯事的修行者。
劉大哥打斷了範安的思考,說道:“其實,沒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像我們這樣窮苦人家的孩子,有很多都是因為家裏實在是過不下,沒辦法隻能從軍。”
說到這裏,劉大哥上下打量範安一番,歎口氣說道:“不像那些世家子,他們從軍不過是為了混資曆。”
範安對大離這方麵的情況雖然了解不多,但是也是知道這個的。
除了世家子之外,還有那些宗門弟子。
他們參軍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曆練,是為了能夠多些資源傾向自己。
“玄衣衛的各方麵情況都遠比其他幾軍要好的多,無論是吃的、住的、用的還是餉銀。”
劉大哥說道:“如果隻是這樣,也不至於讓我們都無比向往。”
說到這裏,劉大哥望向範安,咧嘴問道:“範兄弟能猜得到嗎?”
不出他意外,範安搖了搖頭。
“哈哈哈!”劉大哥大笑幾聲,抽出了手中的刀,耍了幾下,指向前方,意氣風發說道,“很簡單啊,因為大離境內的宵小之徒太多了,不殺不得安寧!”
騎著馬走在最前麵的張總旗嘴角抽搐,臉色發黑,這小子,竟然還敢拿刀對著我了。
“劉三!”
劉大哥在馬背上挺直了脊梁應道:“到!”
“你去前方接替李四開路!”
“是!”
劉三把刀插回鞘中,對著範安尷尬一笑,策馬向前。
“範公子是不是覺得大離境內犯案的修行者很少,所以我們很輕鬆?”
張總旗減速落在了隊伍最後,與範安並行。
範安猶豫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張總旗笑道:“那是你不清楚大離的現狀。”
範安看了他一眼,意思是願聞其詳。
“三百多年前,中洲大陸單是大國的數量就有十八,小國更是多不勝數,我們大離也不過隻是其中的一個。”
範安讀過史書,自然是知道的。
大離太祖皇帝,也就是先帝。原本家境貧寒,鬥大字不識一個,卻擁兵離州,自封離王。征戰數十載,才建立了大離帝國。
張總旗笑了一下,說道:“我倒是忘了,範公子你是讀書人,史書讀的比我多,當然是知道這情況的。”
“不過史書上可沒寫,那些偷偷活下來的人,至今仍然企圖複國。”
三百年聽起來很多,可實際上並不是很多。
凡人雖然已經換了幾番,可當年陪著大離太祖皇帝打天下的人不過是如今朝堂之上那些重臣們的父輩而已。
如此想來,還真是有可能。
畢竟對於他們而言,三百年不過相當於近百年而已。
他們的子侄,完全有理由替父輩們完成遺願。
即使是不能真的複國,搞一搞破壞也是可以的。
範安看了一眼被包圍在中間的那輛囚車,心中想到,那他們這次押送的這個人也可能並不是犯事的修行者,而是前朝餘孽咯?
張總旗目不斜視,好像是沒有注意到範安的動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