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人,比喝醉酒的人,更“重”。
但她肯定要把他帶走!
背不動,那就扶持著他,踉踉蹌蹌,一步步地往前走……
…………
大概走了十幾步。
“怎麼回事?”荒流突然快步折回,一臉怒氣衝衝的模樣,“你還在磨蹭什麼?”
“我……”喬慕試圖加快腳步,但是她腳下邁了個大步,卻反而因為重心不穩,險些栽倒。她隻能急忙站好,為難又尷尬地回答,“……我們走不快。”
她沒奢望荒流的幫忙,但至少這一刻,她感謝荒流的關心。
然而——
“帶著他幹什麼?”下一秒,荒流卻掃了唐北堯一眼,然後冷然開口。他的語氣,不像是對人,而像對待一件毫無用處的物品,“他活不成,扔掉。”
扔掉?
他用形容垃圾的詞語,形容著她的唐北堯。
喬慕眉頭一蹙。
她收回前一秒對荒流的感激,重新換回對他的敵意。但現在實在不是吵的時候,她也沒有多餘的力氣表達自己的憤怒,所以她選擇無視荒流,依舊自己走自己的。
“喬慕!”但沒想到,荒流竟然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在憤怒,可荒流的神情似乎比她更憤怒:“他中的毒,沒有任何解藥的!”他在強調唐北堯活不了,他在堅持讓她把人“丟掉”。
但是,可能嗎?
她寧可丟掉自己,也不可能放棄肩膀上的人。
“他死定了!”荒流低喊。
喬慕這才仰頭,她蹙緊了眉頭,一字一句地說完:“我不信!”
她是認真的。
她不信。
從這個石坑的機關打開,裏麵並沒有所謂的複生主人開始,她就不能對荒流說的話全信。況且現在和外界的隔離磁場已經消失了,白十七和顧斯庭很快就能找進來,外麵有最好的醫療團隊,真的還會無藥可解?
不信!
“你要是帶著他!你也會死在這裏!”荒流低喝,他的身體也在虛弱地搖晃,吼完一句,便難受得捂住胸口,“他隻是一個累贅,毫無意義的將死之人!”
喬慕試圖往前,卻被他攔住了去路。
“我不能帶他走?”喬慕索性仰頭,無懼地對上荒流的視線,“那好,我就索性不走了,我跟他死在這裏。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你!”荒流似是被她氣到了。
他咬了咬牙,伸手過來抓她,想要強行把她帶走。但是他現在的力量已經虛軟了,喬慕輕而易舉地掙開了他的鉗製,而且用力一推,反而讓荒流踉蹌著跌退了幾步。
眼看著,雙方要陷入某種僵持……
“我幫你!”同樣折返過來,一直站在旁邊的翩翩,在此時迅速開了口,“我們一起離開這裏!我真的……特別想要回去。”
翩翩在說話的同時,已經快速地跑過來,幫忙攙扶住了唐北堯的另一邊。
喬慕感激。
有了翩翩的幫助,她要用的力氣減輕了一半,能前進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這邊走。”荒流仍舊是一臉的氣悶,但總算是不再說什麼,“……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