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好像畫了一群人……
等等!
看到一半,喬慕陡然收回視線:這重要嗎?為什麼要看這個?
“這……”喬慕想要問。
但是還未來得及說完,便被荒流搶先:“這是一個人,這是一頭狼。”他的指尖在牆壁上叩了叩,緩緩繼續,“從前,有一個人,遇到了一頭狼,並且收養了它。”
他的語氣平緩冷清,似陷入了某種回憶裏,雙眼都籠罩著一層迷離。
喬慕眯了眯眼睛:荒流這是在……講故事?
而且,不等她問出“然後”,荒流已繼續——
“人把狼帶回人群聚集的地方,給它吃飯,和它說話……”他一邊說著,一邊手指在牆壁上移動,描摹著壁畫上的變遷,“你看,人對狼多好,狼也很聰明,學到了很多東西……”
喬慕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
的確是這樣。
但是,和他們現在有關嗎?
現在形勢緊急,他們必須先離開這裏,哪來的時間講故事?
“……你知道,最後怎麼了嗎?”荒流的故事也不算太長,在她忍無可忍之前,他似已講到了末尾,轉過頭來,詢問她的意見。
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表情是悵然而失望的。
喬慕隻想趕緊結束——
“最後狼回歸自然了?還是狼忘恩負義,把人給咬了?”她抿了抿唇,語速很快地概括完,“荒流,如果你要說什麼寓言故事的話……這樣的故事,有很多。”
她聽過無數種版本,並不在乎眼前的這個。
“最後在這裏。”荒流卻像是忽略了她的話,他走到最側方,指了指牆麵上那個占地最大的畫麵,“這才是最後的結局。你明白了嗎?”
喬慕下意識地抬頭去看——
同樣是彎彎曲曲的線條,抽象又複雜的刻畫。她隻能辨認出:像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著。而那個人的旁邊,掉落著細小的……
骨頭?
喬慕湊近幾步,才驟然認出來。
“你看出來了嗎?”荒流追問,好整以暇地看過來,似很期待她的答案。
“這個……”喬慕張了張嘴巴,她有點不太相信這個結局,艱難地說完整句話,“……是最後人把狼吃了,對嗎?”是這個意思嗎?
因為畫麵裏狼不見了,隻剩下了人和骨頭。隻是單憑這種抽象的線條,她分不清是什麼骨頭,也不知道畫麵中的這個“人”,是不是養狼的那一個?
她隻能這麼猜了。
荒流一怔。
聽完她說的話,他的全身一僵,似陷入某種徹底的愕然之中。半晌,他沒說對,也沒否認說不對,隻是輕笑一聲,放下了自己的手。
“你說的……有點意思。”他甚至這麼附和了一句,然後跳過這個故事,重新握住那個油燈,又要往下一扇矮門走,“下一個房間,應該會有另外的故事。”
喬慕一愣。
下一個房間,不是出路?而是另外的一個故事?
喬慕頓時有些忍無可忍了——
有完沒完?
“荒流!”她出聲,終於忍不住叫住對方,“我不是來聽故事的,也沒有心情參觀這裏!你先告訴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怎麼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