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
喬慕怔忪了一下,想要這麼問。
但是她才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便被唐北堯搶先——
“我身上很髒。”他語氣平靜地解釋,在說話的同時,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鬆開了她,“……身上沾了很多血,還來不及清洗。”
他停頓了兩秒,“聽到你在叫我,我就先過來了。”
他的語氣刻意放輕鬆。
對於適才的驚魂和危險,唐北堯隻字不提。他現在說話的樣子,就仿佛他們參加了一個無關緊要的野營活動,然後又不小心迷路了一樣。
“那些護禁獸呢?”喬慕卻不放心,“那些怪物呢?”剛剛其他人都說,怪物都在追著唐北堯,那麼現在呢?唐北堯算是脫險了?
喬慕詢問。
她在關心這個問題的同時,也探出頭,在周圍搜尋了幾遍。即使現在黑漆漆的,以她的視力,根本無法在這樣的黑暗中看見。
“這裏沒有。”唐北堯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畢竟,他有聽力,也有夜視能力,並且都是超出常人的存在……
“那……”之前的那些呢?
這回不等喬慕問完,唐北堯已拋出下半句,依舊是簡潔凝練,語氣平平——
“解決了。”
三個字,算是對適才的一切有了交代,也算是對他身上濃鬱的血腥味有了解釋。至於細節,他全部都省略了。
“……好。”喬慕點點頭,神誌徹底鬆緩下來,“我們可能都被荒流算計了!先離開這裏,等到禁區外麵,安全了再想辦法。”
他們得防範著荒流,然後從長計議。
但是——
唐北堯卻沒接話。
在她說完之後,唐北堯似怔忪了一下,沒有明確表態。
“唐北堯?”喬慕疑惑,“怎麼了?”她轉向他,但在黑暗中,她隻能看到唐北堯一個模糊的輪廓,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緒。
這片巨大的雲層還未移開,她什麼都看不清楚。
但相反的。
唐北堯看周圍的一切,都是輕而易舉的吧?
“……先洗幹淨。”沉吟了兩秒後,唐北堯才回答她的問題。他應該是擰了眉,“我的身上沾了很多血,都是那種護禁獸的,弄幹淨再走……那邊有河。”
他的手動了動。
黑暗中,喬慕看到他似指了某個方向。自然關於那個方向,在她眼裏是黑漆漆一片,徹底看不見的。
“好!對,要洗洗的。”喬慕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剛才聽說,血腥味會讓那些怪物發狂,變得更強更厲害,對我們很不利……是吧?”
“嗯。”唐北堯應了一聲,已牽過她的手,往某個方向走。
地麵高高低低的,唐北堯的腳步卻很平穩。
他們終於來到了河邊。
喬慕覺得手上也髒了,於是蹲在旁邊,也洗手、洗臉。唐北堯就在她的不遠處,安安靜靜的。
良久——
“喬慕,”他突然開口,“我們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