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流把話說完。
然後,他的視線移過來,那雙黑亮的眸子,停在了她這個轉生者的身上。
喬慕凝神。
她沒有說話,隻是突然的,了解了“轉生者”這三個字的含義:應該不是轉世重生的意思吧?這稱謂的意思,是幫助別人轉換生機?
荒謬!
喬慕在心裏駁斥:為什麼非得永生不死?這樣的人生,對其他普通人來說,原本就不公平!每個人都隻有一生,隻有有限的時間,這才是自然規律!
“先是腳、然後是身體、手臂,最後是頭和臉……”荒流低喃,他的眼裏,閃爍著某種惋惜的色澤,“直到一個人,徹徹底底變異。以前能做到的,現在已經做不到了。”
“那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喬慕脫口而出,“有困難你就去找原因啊!為什麼要找我?”她哪知道這種複雜又奇怪的事?為什麼非要給她安插這樣的身份?
荒流沉默。
他沒有回答,隻是低下頭去。
喬慕不知道;他這是不屑於回答?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就在她放棄尋找答案的時候,她聽到荒流的回答——
“我不知道。”
頹然、無助。
他就這麼誠懇失落的,說出了這四個字。
“那現在呢?”喬慕冷笑,“你告訴我這些,是需要我的同情?讓我改變你們的慘狀嗎?”她問得直接,毫不留情。
荒流這才抬頭。
“不是需要你的同情。”他糾正她,冷然說完,頗有些義正言辭的意味,“喬慕,這是你的責任。”
說完,他起身。
長指叩了叩桌麵,他留下了那個空著的玻璃杯,轉身率先往屋內走去。
“喂!”這回,是喬慕主動叫住他,徑直問出來,“荒流,你活了多少年了?”
荒流的腳步一頓。
他停下,疑惑地回過頭來,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活了這麼多年,連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嗎?”喬慕繼續,“這是我的責任,還是你們的私心?這點你分不清?我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到最後,她近乎氣憤,用了怒吼的方式。
可荒流,卻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
她的情緒爆發出來,他反而是笑了笑,一副輕鬆的模樣。
“喬慕,基本的道理,是你還沒有懂。”荒流糾正她,不忘順勢提醒,“是你的成長過程,出了某些問題,你的身邊沒有引導者的存在。不過沒關係,等我們回去,會有人告訴你。”
他不再往屋裏走,而是轉回頭,一步步地折回——
“既然你這麼想和我們撇清關係,那麼……”
“別過來!”這回,不等他靠近,喬慕便機警地往後退了幾步,臉色微微發白,“你想幹什麼!”她怕對方,又會對自己使用催眠。
畢竟他的控製能力,實在是太強了……
所以,他往前一步,她就往後兩步;
他再一步,她就再三步……
荒流停腳。
“別退了。”他似呼了口氣,頹然地選擇了放棄,“你後麵就是泳池,別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