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槍響。
剛才陷入短暫昏迷的趙警官,在醒來之後,下意識地就對“無法製服的暴徒”開了槍。唐北堯在下一刻鬆手,那個阿魯,已變成了正常人類的形象,他緩緩地低頭,看著那片鮮紅的血漬,從自己胸口暈染開來……
“咳咳!”他輕咳了兩聲,嘴裏同樣有血嘔出。
他死定了。
沒有這一槍,他本該就是死定了。
“不能讓他們知道,不能讓世人,知道我們的存在……”他一點點地抬頭,以懇求的目光,看著喬慕。這是他在聽到趙警官的身份後,決心殺之的原因。
喬慕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是她震驚得瞪大了眼,此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咳咳……”那個阿魯又嗆咳了兩聲,他的身體已支撐不住,跪倒在了地上。
喬慕麵色一慌,跟著蹲下去,快速地攙扶住對方,她也不管眼前的這個人,曾有多麼恐怖危險。她隻知道他命不久矣,而他又是她僅存的希望。
“你等一等……”拜托等一下再死,“那個組織在哪裏?你把那些血送哪裏去了?”
“咳咳……”
阿魯卻隻是嗆咳,他又嘔出了很多血,然後緩緩抬起頭來,呢喃重複的,又是那句:“不能讓世人,知道我們的存在……”
“我知道了。”喬慕著急,“你回答我的問題!”
阿魯卻隻是笑。
他現在已是正常人的模樣,長相憨憨厚厚的,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有說不出的心酸和苦澀。他略顯渾濁的雙眼,始終都是盯著喬慕,但是目光卻空洞著,像是越過她,在看著另一個人——
“咳咳……什麼永生不死,我們隻不過,是成為永生的奴隸……你以前理解的……”他似在哭。
“三十年前,你說過會救我們的……現在,我卻用這種方式自由了……”他終於撐不下去,身體徹底放軟倒了下去,重重地撞向地麵。
一室寂靜。
這個“阿魯”,像是正常中槍死亡的人一樣,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喬慕沒有馬上起身,她看著地上這沒有生息的身體,隻覺得心裏有說不出的難受……可是她在難受什麼呢?三十年前,她還沒有出生。
不管發生過什麼,她都不是對方要找的人。
不是麼?
“他死了。”趙警官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探了探脈搏,做出了結論。他以警方的身份,快速安排現場,“大家都留在原地不要動,我進來之前就叫了人,我的同事很快會到。”
他在包間內掃視了一圈,最後停在喬慕的身上:“犯罪嫌疑人已經被擊斃,你沒事吧?”
喬慕搖搖頭。
她還未來得及開口,下一刻便被唐北堯拽了起來。腿上還有點軟,她隱隱覺得站不住,是唐北堯不動聲色地攬住她,給予了她支撐。
“一會兒我們的人會帶走屍體。”趙警官繼續,“你們都得去警局幫忙錄口供。剛才的事情……實話實說就好。”說話的同時,他自己已蹲下去,打量著那具屍體。
很奇怪!
怎麼現在又很正常了呢?
那剛才像樹皮一樣的怪物,身體黑漆漆的……是他看錯了?還是光線出了問題?趙警官百思不得其解。畢竟剛才很大一部分事件,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你確認他是嫌疑人?”唐北堯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