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回話未說完——
唐北堯攬住她的那條手臂驟然一緊,直接將她整個人拉入懷中,她的腦袋也隨即被他重重壓上胸口。與此同時,喬慕感覺到他右手的動作……
“不要!”她陡然意識到什麼。
“砰——”
槍聲在同一刻響起,槍響之後的後坐力,讓他的胳膊動了一下,但他的身形卻巋然不動,縛住她的力道,也收得更緊。
“你……”喬慕被按在他的心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整顆腦袋都是空白的。仿佛全世界都陷入靜止,他的心跳成了她唯一能聽到的聲音。
他開槍了?
那白十七呢?
喬慕不敢往後看,隻覺得渾身都是冰涼的。
她感覺到唐北堯低下頭來。
“喬慕?”他叫她的名字,嗓音溫和輕柔,他的唇若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耳廓,觸感微涼。
喬慕顫了一下。
然後,她聽到他的聲音——
“記得轉告她,她要是再敢帶走你一次,我一定要她的命。”他的警告,是針對白十七的,卻又像是說給她聽的。而且明明是帶著嗜殺的話,他在她耳畔說的時候,又是如此輕柔。
喬慕愣了一下。
等等!
他讓她轉告,那就說明,剛剛那一槍……白十七應該沒事吧?
喬慕遲鈍地抬頭,沒敢一下子轉向白十七,而是仰頭和他確認……四目相對,他的眼底,是一片似笑非笑的湛然。
唐北堯已收了槍。
他伸手,親昵地在她的臉上碰了碰:“走了。等我回來。”
說完,他鬆開她,轉身離開……
……
恰好十分鍾。
事從權宜,這是最便捷的處理。
他望了眼時間,按既定的計劃下樓。
酒店的門口,顧斯庭帶著幾個下屬,也是剛到。時間正好,唐北堯也沒任何異樣,所以關於樓上的一切,關於白十七……顧斯庭一無所知。
…………
走廊裏。
喬慕怔忪了一下,才迅速地轉向白十七。
白十七還站在原地。
她的目光呆愣著,麵色慘白到了極致,她的一側耳朵上,殘餘著明顯的血跡……顯然,唐北堯剛剛的那一槍,子彈精準地從白十七耳邊滑過,擦傷了她的耳朵。
“白十七?”喬慕走近兩步,想要去查看對方的傷勢,“你還好吧?”
“唐少剛剛說了什麼?”白十七卻緊張地握住她的手,搶先追問。
“他說你不能帶走我……”喬慕擰了擰眉,避重就輕。她抬手,碰了碰白十七的耳朵,確認了白十七的傷勢,才鬆了口氣,“幸好,隻是擦傷,應該不要緊。”
“嘶……”
耳朵處的疼痛,讓白十七本能地吸了口涼氣。
“什麼?”然後,白十七神色緊張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問的卻是和剛才同樣的問題,“唐少說了什麼?”
“白十七……”喬慕訝然。
“剛剛那一槍可能太近了……她得過一會兒才能聽見。”下屬在旁邊解釋,麵色為難地撓了撓頭,“剛才那種情況,唐少饒了她一命,已經算不錯的了。”
“什麼?說了什麼?”
白十七還在旁邊問。
“算了……”喬慕歎了口氣,“你們休息吧,我把白十七帶走,我有話跟她說。”
“是。”下屬雖有猶豫,卻也是應了。
…………
經曆了持續的耳鳴後,白十七的聽力逐漸恢複。
窗外,已是天色盡黑。
“……南溟叫你來,就沒有說別的?”等白十七徹底恢複,喬慕才開口詢問,“比如,可能會有什麼樣的敵人來?或者他有那個神秘組織的消息?”
白十七頹然搖頭。
“那個薑先生,已經被先生殺了,我就知道這麼多。”白十七如實彙報,咬牙想了半天,接下來說的,也隻能是自己的猜想,“可能,先生怕唐少會出什麼變故,傷害到你……”
“這個不會。”喬慕想也沒想,就否決了這個可能,“唐北堯已經恢複了。”
白十七抿了抿唇。
對於這個觀點……從她的角度看,並不認同,但唯有沉默。
“你怎麼搞成這樣?”問完了正事,喬慕才轉向白十七的狼狽,“我叫人送套衣服給你換吧。”
白十七感激地點點頭。
“我被先生扔在馬路邊上,身上沒有錢,也沒厚外套……”白十七低喃,脫離了唐門後,她的日子過得很拮據。舔了舔幹澀的唇瓣後,她赧然開口,“我一天沒吃東西了,喬慕,能叫點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