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她幾乎是表情木然的,聽著他的敘述……她的表麵保持著平靜,但是心裏,已是無法控製的震撼。
很多事情,很多他的背後努力和付出,唐北堯都是不會告訴她的。她很確定,以前的唐北堯,絕對不會跟她透露半句。而現在,她像是從旁人口中,獲知了他的付出……
眼前的他,是真的無意中和她說的,他在思考問題。
但她聽著……
卻如同是之前的唐北堯,給她留下的情話。
她很感動。
也很是感激。
“你呢?”就在她目光怔怔地望著他時,唐北堯突然轉而詢問,“當初為什麼寧願犧牲自己,去和K先生共生?為什麼騙我開槍,想和K先生同歸於盡?為什麼現在還留下來?”
他想知道。
喬慕愣了一下。因為答案太過顯而易見,她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
唐北堯等了足足五秒。
他沒有逼問她答案,也沒有強迫她回答這個問題,隻是不動聲色地又把臉轉過去,看向了落地窗外。窗外,正是天色漸明,東方日出的場景。
酒店的位置很高,從他們這個房間的這個方向,正好能觀測到完美的日出——
那從東方的地平線上,逐漸迸射出金色的光線,緩緩地點亮大地,如此炫目又真實……
唐北堯站起了身。
他站到落地窗邊上,兩手插著褲袋,就這麼靜靜地眺望。有光線投射進來,他的周身都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光……他還是那麼無與倫比地好看。
喬慕起身走過去,和他並肩站著。
兩人就這麼心照不宣地看著日出的場景……
新的一天。
似乎什麼都是新的,什麼都可以重新開始。
良久。
“其實很簡單。”喬慕突然開口,打破此時這種安逸的沉默。她沒有去看唐北堯,視線眺望的,依舊是遠方的地平線,她回答的,是他先前的問題。
“唐北堯。”隔了這麼長的時間,她終於又叫出他的名字,“因為……”
她的身體傾向他,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一點點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為什麼呢?
其實這一切,不過隻有一個答案——
“因為我們相愛。”
身旁的身形一震。
而喬慕貼著他,閉了閉眼,忍不住掉下淚來……
…………
同一時間。
某研究機構的實驗室內。
“天都要亮了,你們好了沒有?”夜間管理員顫顫巍巍的,站在門口著急,“再過一會兒,大家都要上班了!要是別人知道我擅自把實驗室……”
“啪!”
話未說完,白十七已丟了一疊錢過去。
“這是?”管理員一臉驚喜和為難。
“閉嘴!”白十七沒好氣地吼他,又爽快地丟了兩疊錢過去,“我們還沒用完,把所有的人都擋著,隨你找什麼理由……能做到嗎?”
“這……”這顯然是個大工程,但是看在錢的份上,管理員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咬了咬牙,“成!包在我身上!再拖三個小時,你看行嗎?”
他得想辦法把來這裏上班的人都支開了。
白十七揮了揮手,點頭同意了。
送走那個管理員後,白十七才回頭,往實驗室內望了望。這裏隻是個基礎實驗室,設備和器具也不多,先生不是說,天亮之前就能完成,怎麼現在還不好?
懷著這樣的疑惑,白十七終於走了進去。
房間內——
血腥味刺鼻。
昨晚帶回來的那個“人”,或者說是實驗品,正被南溟綁在實驗台上。實驗品上身的衣服已經被除掉了,從脖子以下,長著如樹皮一樣的皮膚……
白十七訝然。
這皮膚好惡心!怪不得,先生覺得這個人有研究價值……
“怎麼了?”看到白十七闖進來,南溟抬頭望過來,眉宇中有疲憊,也有被打擾的不悅。
“先生,天亮了。”白十七彙報,看了看實驗台,“這裏好了嗎?”
“血液結果和皮膚化驗都沒什麼收獲……”南溟的專業術語,白十七聽不懂。但是從南溟頹然地表情中,她大概能猜到答案,應該是一無所獲。
白十七也跟著失望難過。
但是根據之前的計劃——
“那我們把這個人做了,直接走吧?”白十七咬了咬牙提議。畢竟一路上,先生就再三強調:這個人留不得!絕對不能讓他再活下來……
這個人現在還活著呢!
但是白十七沒想到,南溟卻擰了擰眉,像是突然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冷然出聲:“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