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啞然。
他從來不曾這樣對她說過話,這樣的語氣……她無法形容的態度。
她錯愕著,腦海中隻回想起南溟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他還記得你,隻是你在他眼裏已不再重要。”
是這樣嗎?
失去了人性和情感的唐北堯……是這樣的嗎?
“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等不到她的回答,電話的那端,唐北堯已繼續出聲,他頓了頓,話鋒陡然一轉,“怎麼?自己能回得來嗎?”
他的意思,大概是問她有沒有被限製自由,有沒有被綁架。
可哪有人這麼問的?
喬慕的心尖微涼。
“唐北堯……”她喃喃地開口,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幾乎相信了南溟的話,但是她現在什麼也不想回答他,隻是轉而詢問,“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他們沒有情感,隻有目的。’
那麼唐北堯呢?
他的目的是什麼?
“……”對麵的聲音一頓,她幾乎能聽到他呼吸的聲音,甚至她能感覺到他的薄唇輕啟,要告訴她這個問題答案。可就是在那一秒——
“喬慕!”
白十七的聲音,驟然從旁邊傳來。
她剛步入機艙內,抬眼看到的,就是喬慕正在打電話的模樣。然後她聽到的最後一句,便能斷定喬慕正在通話的對象。於是,白十七不顧一切地衝上來——
“喬慕,不可以!”
她驚呼出聲,跑上來直接就搶了她的電話,按下掛斷鍵,又把卡抽了出來。
整套動作,一氣嗬成。
喬慕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通話已被迫中斷,而白十七站在她身邊,還在緊張地拆那個手機。甚至手機卡被抽出來後,白十七當場將它丟入了杯子裏的水中。
“白十七?”喬慕緊捏著拳頭,對於白十七的憤怒和失望,因為這個行為,又再度加倍,“你幹什麼!為什麼?”
“喬慕,我不能讓唐少知道我們的位置,不能讓手機卡被追蹤……啊!”話未說完,白十七被猛推了一把。她身形不穩地踉蹌了下,驚呼一聲,才險險站穩。
“滾!”
喬慕不想聽她任何的解釋。
一個徹頭徹尾的背叛者,說什麼都讓她覺得惡心。
“喬慕,你不明白,先生說了……”白十七試圖解釋。
“夠了!你們家先生說什麼,我不感興趣。”喬慕恨恨地瞪著她,她現在對白十七,已經有些恨意。所以她說話,也是毫不留情,“你就非要當他的狗嗎?以後他叫你去死,你也爽快去吧。”
白十七一愣。
“嗬。”
機艙門口,同時傳來一聲嗤笑。
“我應該不會隨便讓人去死,製造一個忠心的手下,並不容易。”南溟閑閑地開口,然後走近幾步,詢問白十七,“發生什麼事了?”
喬慕凝眉。
她沒有看白十七,也沒有阻止她開口。隻是,她不由糾結南溟的那個用詞——製造?
那是什麼意思?
白十七如實地彙報。
包括喬慕打電話,她把電話卡拆掉的細節……她敘述了一遍。當然,關於喬慕罵她的幾句話,她隻字未提。她對南溟的忠心是真的,她心裏的委屈也是真的……
所以,說到最後,她吸了吸鼻子,嗓音有些沙啞。
“行了。”南溟拿起手機,放在手掌翻看了一下,“確認他不會追蹤到,對嗎?”
“是。”白十七確定。
南溟這才放心,指了指後艙的方向:“去後麵坐吧,離遠一點冷靜下。”
白十七點點頭,走向了後麵。
南溟在原位坐下。
他沒有追究她偷打電話的事情,也沒有半點的責怪,隻是伸手,示意她坐回原位。待飛機徹底起飛,機艙內恢複平穩之後,他才重新開始,帶著幸災樂禍的語氣:“和他通過電話了?”
喬慕沒回答,她知道他想說什麼。
“離他遠一點,對你沒壞處。”南溟已經拿起了手邊的紙筆,順勢翻看記錄,“就算你不想活了……暫時也別連累我。白十七這回做得很好。”
喬慕冷笑。
南溟抬起頭來,她的表情,反倒使他饒有興味地多詢問了一句:“你為什麼對白十七有那麼大的敵意?她除了忠於我之外,並無任何其他變化。”
“是她帶我來這裏的,她騙了我。”
“嗯。”南溟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還有呢?”
他一副閑聊的架勢,挑眉等著她的回答,唇角噙著的笑意,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