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看她哭。
不是因為嫌她吵,而是……
南溟伸手,本想幫她抹眼淚,但是手伸到一半,又默默地退了回去。然後,他的眉頭擰得更緊,眼底的複雜更深。
半晌——
“你幫不了他。”南溟終於開口,不客氣地指出關鍵,“以你的能力,你就算是在他那裏,你也幫不上任何忙。”
唐家的事,他沒打探,但是很容易就能猜到。
比如那天的彈頭……
是唐家內部的人想殺唐北堯!
唐門內亂,她又能幫得上什麼忙?
“可是我想和他在一起……”喬慕更難受,她整個人退後幾步,直接靠在了那排大櫃子上,“我想在他身邊……”
她知道自己沒用。
可是……
她想和他一起麵對,她不想分開!
她無助地哭出來。
有太多的情緒,她都想發泄。她不奢望南溟會幫她,她也沒想過南溟會幫她!隻要他不動怒,不再懲罰她,已經算是萬幸了!
南溟已走到了她身前,很近很近。
果然,下一刻他便直接伸手,拿走了她握在手上的電話。隻是,喬慕沒想到他的下一句話竟是——
“我送你走。”他開口,“明天一早。但是……”他頓了頓,“你不要動我母親的遺物。”
喬慕訝然。
她甚至猛然停住了哭泣,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她的眼裏,同樣有很多的複雜,這瞬間,有詫異、驚訝、愧疚——
他願意放她走?
這裏……是他母親的遺物?
那那個信封……
太多的信息衝擊著大腦,喬慕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她盡量忍著抽噎,目光下移,看到他正拿著那個電話,手指在上麵摩挲著,一副珍惜的樣子,“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南溟驟然抬頭,語氣嚴厲了幾分,“你現在道歉的是哪件事?”
喬慕一靜,被他徹底吼住。
而南溟卻是瞪了她數秒,又先頹然地敗下陣來——
“算了,不關你的事。”
共生藥物是他研究的,他能怪她什麼呢?
“那你……真的願意送我走嗎?”喬慕抽噎著詢問,自行保證,“我不會給你添麻煩!我會保全自己,不會讓你的生命遭受危險!”
心裏有一百個不敢置信,但是她更不希望南溟改變主意。
“你……”南溟卻是陡然退了一步,“從現在開始,你離我遠一點!”他皺了皺眉,“不準再哭,回你的房間去!”
“謝謝。”喬慕道謝。
南溟沒給任何回應。
“那個……”喬慕一步步地踏出門,在門口才突然想起來,試圖告訴他,“我在那個抽屜裏,不小心看到有……”
“夠了!”還未說完,便被南溟喝斷,“動別人母親的遺物很光榮嗎?你非要回憶一遍給我聽?”
他說話毫不客氣。
與此同時,他握住電話的手,也在不斷收緊。他告訴自己,這樣做才是對的!這才是他最真實的情緒,這才是他!
“南溟……”
她的低喃,讓他的手輕顫了一下。他繃著身子沒有回頭,就這麼僵直地停了半天,最後隻等來她真誠卻又簡短的那句——
“對不起,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