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笑,卻讓唐北堯心中莫名有了憤怒。
不是怕保護不了她,而是——
“喬慕,你有沒有想過,你跟我出來……”他衝動地低喝,話到一半,卻又噤了聲,欲言又止地別過臉,“……算了!”
她知道她過來“幫忙”,意味著什麼嗎?
她會踏足這片黑暗,被牽涉,然後再也無法回頭;或者她會回頭,毫不猶豫地撤出這個世界,連帶著離開和這個世界沾染的他。
她有這個概念嗎?
他無法提醒她。
因為提醒本身就是一種牽引。
“什麼?”喬慕不明白他那個眼神的含義,依舊是覺得開心:他們一起克服困難,一起解決問題,不是很好嗎?她不想那麼沒用啊!
…………
“阿嚏!”
四十五分鍾後,顧斯庭上了飛機,還拎著個被凍得哆嗦的白十七。
“我說怎麼關係突然那麼好,還過來接我?原來是被罰的啊!”把白十七往暖和的地方一丟,顧斯庭大步過來,徑直坐在了喬慕旁邊,“嗯,有膽識!”
顧斯庭的臉上還帶著傷,臉頰上帶著淺淺的青紫。
他本想拍拍喬慕的肩膀作為欣賞,可是手都抬到了一半,卻突然想起什麼,硬是沒有拍下……他臉上的傷還沒好呢!不想添新傷了!
“對了,我把東西帶來了!”尷尬僵持了兩秒,顧斯庭開口,率先扯開話題,“延嶺的地形圖,根據坐標位置,有很長一段是荒原,我們可能需要開車經過。”
接下來的,便是他們討論具體計劃。
他們沒避開她,其實也沒什麼好避的,左不過就是幾條行車路線。
喬慕不忍心地看著白十七。
她是真的受了凍,還站在角落裏,搓著手臂,一聲聲地盡量壓抑著打噴嚏。
“我送白十七回去休息吧?”喬慕起身,“她感冒了。”
“嗯。”唐北堯應了一聲,白十七才如蒙大赦。
…………
“喝水。”喬慕親自端茶送水,找來飛機上的備用藥箱,“預防感冒的,你先吃一顆。”
“謝了!”白十七朝她笑笑,縮在一個毯子裏,半晌,才突然想起來問一句,“唐少發現你了,沒怎麼為難你吧?”
“他……”喬慕尷尬,“挺生氣的,但隻是給了我一杯特別難喝的牛奶。”
“我靠!”
白十七低咒。
人與人的差距,為什麼就偏要那麼大?
……
另一邊。
顧斯庭講完路線,往後艙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喬慕還沒回來,於是壓低了聲音,小聲地說話:“帶喬慕去,你當真的?”
不符合唐北堯的風格啊!
這又不是秋遊玩耍……
“嗯。”唐北堯點點頭,麵色如常,很平靜地說完接下來的話,“所以我需要你幫個忙。那個坐標上的人,不能留活口。”
“哈?”顧斯庭將蹙了蹙眉,“也……行吧。你們一走,我就‘清場’。”
“好。”
…………
翌日。
延嶺區。
這裏氣候寒涼,地形廣袤,有一望無際的平原,也有重巒疊嶂的山脈。隻是這裏人煙稀少,偶爾遇見幾個村落,也是寫滿了貧窮。
按照顧斯庭的路線,他們要開一段時間的車。
他們幾個,加上保鏢,浩浩蕩蕩的,湊了一個車隊。
隻是保鏢那邊,很快便有人不舒服,有些人耐不住寒冷,有些人耐不住海拔……反正一個個退下,等到達離坐標兩公裏遠時,隻剩下了五個保鏢。
白十七和顧斯庭的麵色不太好,似乎也有些不舒服。
反觀她和唐北堯……
倒是什麼事都沒有!
“這樣下去不行!”顧斯庭踩下了刹車,呼吸微微有些喘,“我們還沒到那裏,就沒有戰鬥力了!這地方有些怪,我們還是先撤吧?”
“我也不行了……”白十七也是麵色蒼白,額頭似還滲著虛汗。
她想嘔吐,卻吐不出來,隻能趴著車門幹嘔。
“那裏有什麼?”喬慕疑惑,她看看他們兩個,又看看自己,最後看看唐北堯。她的身體素質,不應該是最弱的嗎?
但是她卻沒事。
“不知道,先撤。”唐北堯沉吟了一聲,快速決定。
顧斯庭掉轉方向盤,往來的路上疾馳,速度快得有些駭人,在唐北堯叫了他一聲後,他似才如夢初醒,連忙放緩了車速,默默地深呼吸:“剛剛突然覺得好難受……”
他放緩了車速稍作休息。
半晌後,他突然轉向後方——
“你們為什麼沒事?”
喬慕沒事,難道是因為被灌過組織的藥?那唐北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