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折一番,寧瑔二人還是順利找到了孫思邈所在之處。梨樹下,微風輕拂,花瓣飄飛,竟有一片落入孫思邈酒杯之中,他似乎並未察覺,繼續舉杯。
寧瑔與江漓上前一步,躬身齊聲道:“弟子拜見師父。”孫思邈起身虛扶了他們一把:“不用這麼嚴肅。”“禮不可廢。”寧瑔起身抬頭,入眼的是不知用什麼線穿起後掛在孫思邈胸前的一麵碎了的小鏡子,不足一握卻十分精致,可惜鏡麵上有了裂痕。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熾熱,孫思邈有所察覺,輕輕把鏡子放進衣內。
寧瑔不再想那麵鏡子,上前一步‘‘師傅這次喚我們來是不是師弟又犯什麼錯了?”孫思邈笑笑並沒有回答,倒是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身後的江漓聽到那個“又”,順間眉頭緊鎖,忽然腳下一踮飛身躍到寧瑔身前麵對他嚷嚷到:“師兄怎麼能說右呢?我在師兄眼裏就那麼……”“師弟,師傅麵前都要如此失禮嗎?”寧瑔開口嗬斥。
江漓勾勾嘴角:“師兄一定要守著禮束?師傅都說了自己人麵前不用這般規矩,師兄如此,是在表示自己想疏遠師傅?”“你……強詞奪理。”寧瑔隻覺腦上一熱,明明自己守禮,是出於對師傅的尊重啊,怎會變成這般寓意?江漓沒給他緩和的機會繼續說:“要是師傅真的在意這些虛禮,在我開口的時候就打斷我了。師兄想過沒,我們在師傅麵前爭執,怕也是有違你守的禮束吧?師兄竟然連禮束都……”話沒說完,就見他抱頭哎呦一聲。“師傅——”江漓一臉幽怨地看向身後,孫思邈笑著收回手“多大人了還和你師兄拌嘴。”“哼。”不說還好,這一說,江漓還耍上脾氣了。
寧瑔在一旁看著,覺得自己真是好生無辜,明明隻是實話實說,怎麼就跟師弟吵上了呢?“小瑔不用搭理他,一會有的是他求你的對方。”孫思邈看向寧瑔,出言安撫。“哦。”寧瑔看著孫思邈,往常說著自然無比的“是”字,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孫思邈轉過去麵對江漓,詢問道:“小漓,我藥池裏的琨蓮,,可是你拿了去了?”聲音依舊淡然,聽不出怒意。琨蓮生長在天山上的淨池裏,需要大雪飄飛數月才會生長出來,且習慣低溫,帶不出淨池,孫思邈耗費許多藥材,才將琨蓮從天山淨池移到通玄藥池。
聽了孫思邈的話,寧瑔隻覺得耳內一陣嗡嚀。這江漓這次怎麼這樣胡來?不動聲色移到江漓身前,擋住他。
“師傅覺得該如何是好呢?”寧瑔抬頭觀察著孫思邈的神情。孫思邈看向寧瑔身後笑的莫名其妙的江漓,對寧瑔擺擺手:“小瑔,你先讓開。”寧瑔聽到後,腳微不可覺的往旁邊移動了一下。
江漓終於笑出了聲,攬住寧瑔:“師兄想護我就直接點,說出來不是多好?”寧瑔慌亂地掙出他的懷抱,耳垂卻渡上了一層淡粉。“無禮。”“師兄,真是比女子更靦腆幾分呢。”
“師傅。”江漓將孫思邈推坐在竹椅上,笑眯眯地往酒壺裏添酒。孫思邈斜他一眼開口:“說。”“師傅還記不記得在我和師兄小的時候,您曾經為我們取了字?”“自是記得。”江漓直接蹲到孫思邈身側為孫思邈捶起了腿:“您看啊,我呢,字吟士,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可師兄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卻得了個酒獗的字,好像有點不妥啊,是吧?”孫思邈微微側身避開他的手:“字可以換,不過琨蓮一事你想就這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