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太監們說話就和放屁一樣,別是也打著毀約的算盤吧……
楊鎬暗中琢磨,他以前和魏朝約定的私分高淮藏金的事,其實他一開始就沒這樣打算。他估計魏朝也是如此,現在嶽翔就在眼前,誰有本事讓他開口誰得去,好處是現成的,誰還管什麽約定不約定。
反正跟一個太監,不用講什麽誠信。我等堂堂士大夫,經過十幾年黨爭的鍛煉,早就不知禮儀廉恥為何物,和太監講誠信,那傳出去還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不料魏朝被嶽翔駁了麵子,卻沒怎麽動氣。隻是依舊笑眯眯的說:“嶽將軍不必客氣,誰是忠臣良將,誰是草包飯桶,灑家看得清楚。當今皇上最喜歡嶽將軍這樣的忠臣,這大明江山寸土寸木都是皇上的,女真叛匪造反作亂,就等於搶了皇上的東西去。嶽將軍要是能把皇上丟失的東西再找回來獻給皇上,那豈不是大功一件,到時候皇上一高興,這天下又有誰敢動你呢?”
這話暗示的厲害,意思就是讓嶽翔改投入他的懷抱,他有能力護的住嶽翔免遭楊鎬的毒手。可惜嶽翔同樣信不過他,弘陽教未必好到哪裏去。
“是嗎?天高皇帝遠,嶽某默默無聞之輩,就算突然間那天嘎嘣一聲掛了,萬歲爺爺未必知道我嶽某究竟是何許人也,監軍大人這話說的,未免太過於空洞。不給點實惠的東西,我又怎麽能相信將來不被人過河拆橋?”
“楊大人在此作個見證,楊大人乃是堂堂朝廷大員,說話一言九鼎,他總不會騙你吧?”
魏朝奸笑著,眼睛裏的得意之色很是明顯。旁邊的楊鎬卻是臉色難看,魏朝這麽明目張膽的亂來,無疑是將他暗中隱身在清河的事情給曝光了,現在城內的所有人都知道遼東經略大人已經來了清河城,很是不利於他行事。
須知此地乃是前線,隨時可能遭到建州叛軍的進攻,萬一消息傳出去,說經略和監軍都在清河,說不定就會引來戰火侵襲。而且這太監如此高調的前來,就是為了逼自己顯身,好攪亂自己的計劃。
現在自己身份曝光,總不能公然再扣押著嶽翔,或者對他的家人作出什麽傷害的舉動。畢竟嶽翔乃是立有戰功的功臣,又不能明著說真正的原因。
像這種在城內和軍中人望很高的本地人,無罪處置是會動搖軍心的。他雖然惦記錢,但是他的本職還是組織軍隊,動搖軍心這種事輕易是做不得的。而這太監又趁機賣了好,更拉攏嶽翔一步。
現在唯一的好處就還是還沒人知道嶽翔已經回了清河城。
“哈哈哈,公公說的真是好笑。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嶽翔從韃子的刀山火海裏都闖過來了,鬼門關門口來回走了好幾回,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你們二位的官職雖高,還真嚇不住我嶽翔。我知道大家都是為了高淮藏金而來,你們二位估計都想獨吞,我也不例外。但是現在我也落在了你們的手裏,那些虛頭八腦的話都可以省了,你們如何保證不過河拆橋?我就算告訴你們高淮藏金的情況,如何能保證不被你們滅口?”
嶽翔覺得大家在這樣繞彎子下去也沒什麽意思,幹脆把所有的事情都挑明了。楊鎬和魏朝一聽,也變了一付臉色。第一反應都是覺得這小子實在是太狂,說話的口氣簡直不把他們放在眼內,但是第二反應就各不相同。
魏朝覺得這嶽翔確實有資本和他們叫板,但是楊鎬卻是勃然作色。
“大膽,狂妄!你有資格和本帥討價還價嗎?本帥覺得你是個人才,才給你一個機會。莫要以為如此就可以要挾於我,隻有老老實實自己交出不屬於你的東西才是活路懂嗎?年輕人胃口太大會撐死自己的,你真的以為本帥不敢殺你?”
楊鎬畢竟是高官,平日裏休養出來的氣質就帶著點不怒自威的勁頭。現在勃然發怒,嶽翔竟從他的身上感到了一種很強烈的氣勢,那是種無形的威壓,令人感到必要時這位老官僚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