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子停在路中央打著響鼻,車轅上坐著小穹和蓉蓉,兩個孩子外帶小穹懷裏的雪球,三雙眼睛無辜地看著攔馬之人。
兩女一男,遠處還墜著一串隨從,正是曾在金都見過的陰琴煙姐妹和辰國肅王蕭之賀。
林問歌先出的馬車,一看清是誰後,便笑著跳下了馬車,再一看周圍,好家夥,還沒到青木鎮呢,敢情人家一直在仙居穀外麵蹲點?
“這是……怎麼看著有點眼熟?”青舒言第二個下來,掃了兩眼對方,納悶地蹙眉回想。
嶽思遷、紀霜霜、林問、黃亦寒陸續下車,最後麵出來的是雲起。
小穹衝自家爹爹甜甜一笑,露出了標準的八顆牙齒:“爹爹,我忘了告訴你,還有人要搶了娘回去做王妃呢!”
雲起額頭青筋直蹦,這臭小子絕對是故意的,說話大喘氣也不能喘這麼久吧?他下意識看向林問歌,卻見那女子神色未變,還含著抹淺笑,根本沒有任何吃醋的痕跡。
“問歌,本王總算等到你了!”蕭之賀抹抹眼角道。
“雲起哥哥,琴煙總算見到了你了!”陰琴煙舉袖擦淚,癡癡地凝望著雲起。
林問曾為酉國丞相,自然認識蕭之賀,當下抱拳打招呼:“原來是肅王殿下,失敬失敬!”
“你是……”蕭之賀一臉奇怪地看向笑容可掬的中年人,隨後頤指氣使道,“哪來的鄉野老頭,閃一邊去,少打擾本王的大事!”
林問眼角抽搐,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臉色立刻就沉了,周身氣勢一變,淡漠威迫的退了回來,雖看著處變不驚,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老頭生氣了。
林問歌失笑出聲,扶著林問重新登上馬車,還安撫了幾句:“爹爹莫氣,那就是個傻的,您可是宰相肚裏能撐船,何必和個傻的一般計較?您先去喝喝茶,咱們一會兒就啟程了!”
蕭之賀這回是真傻了,怎麼也沒料到那是林問歌她爹!
雲起幸災樂禍地笑眯了眼,沒見過這麼笨的,他當初追歌兒的時候,都花了血本討好這位丞相嶽父來著,這位竟然一上來就得罪了嶽父大人,哎喲,堂堂一國王爺,還可以更笨些嗎?
林問歌送了林問上車,又使眼色讓兩個孩子進去說好話,這才回身去看攔路的一夥人。她記得蕭之賀其人雖然單純些、自大些、脾氣臭些,卻不至於腦子不好使啊,今兒這是怎麼了?
她哪裏知道,蕭之賀身為一國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金都橫著走慣了,對看不上眼的人自是沒個好聲氣了。
“雲起哥哥,之前在仙居穀,你對我視而不見,我知道你還因為我爹生我的氣,”陰琴煙一副“我理解、我明白”的神情,含淚笑道,“雲起哥哥,你跟我回去吧,我保證這次一定在我爹麵前為你求情,不會再眼睜睜看著你……”
“夠了!”不知那句話激怒了雲起,他臉色難看地冷厲一掃,渾身溢出十成的清貴傲然,站在平地也仿似身在山阿顛,他下巴微揚,高傲無比地冷笑,“我不管你是誰,立刻滾出我的視線,能滾多遠滾多遠,現在、馬上!”
氣氛瞬間僵硬,嶽思遷等人驚疑不定地看向雲起,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
林問歌比他們觀察得更仔細,捕捉到雲起眼底的幽暗深沉,像是被勾起了心底最深處的陰暗,這完全不同於她見過的雲起。
“喂,本王告訴你,你少囂……”蕭之賀看到身邊的美人悲痛欲絕,憐香惜玉的毛病犯了,強壓著恐懼衝雲起吼道。
“唰”一下,雲起身形一動,整個人出現了一道清晰的殘影軌跡,下一刻,他不知從哪裏拔出來一把平平無奇的長劍,架到了蕭之賀的脖子上,也讓其徹底消音。
“你也給我滾!告訴你,歌兒是我陰雲起的妻子,管你什麼王,都給我滾蛋!”
蕭之賀眼都紅了,不知是被嚇的還是氣的:“你胡說,問歌與我朝夕相處、同床共枕……”
“你滾不滾?你不滾我殺了你!”雲起不耐煩地打斷,星眸寒光閃爍,身上也散發出明顯的殺氣,別說蕭之賀,就是一旁本欲為姐姐聲討負心漢的陰棋煙,也嚇得直打哆嗦。
陰棋煙怎麼也弄不明白,明明兩個月前在金都見的時候,這個負心漢的氣勢還沒這麼可怕的啊,雖說她們之前隨著蕭之賀也進了仙居穀,知道這負心漢晉升過一次,但具體晉升到哪個境界了,她們當時離得遠並不清楚,可也不至於這麼恐怖吧?
林問歌知道雲起現在有點不對頭,不想他妄造殺孽,便揚袖一揮,人已掠至跟前,拽了雲起重新返回,說笑似的道:“有你這麼用問天劍的嗎?也太大材小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