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琛在現場一坐就是半天,作為環亞新上任的總裁,誰也摸不透他的脾氣秉性,加上之前有個響徹f國律師行業的金牌律師頭銜,導演也要顧慮三分,以免自己什麼時候就不小心收到法院傳票,所以這天早上,全劇組都是對沈丹妮非常客氣。
沉暮心倒是像是壞人終於被懲戒了一樣,默默地在冷風中中站了一上午,一條端著玻璃盆走過來的戲份足足拍了二十多遍。
第一遍,導演說過的時候,靳琛不鹹不淡地講了一句,“這個玻璃盆需要端的高一些,還有,裏麵的水太少了。”
於是沉暮心抱著比臉盆還大一個號的玻璃盆,盛滿了水,端的胳膊都快廢了,在靳琛各種無理的要求之下拍了二十幾遍才勉強算過。
靳琛絕對是在故意整她啊,能不能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她真的沒有對沈丹妮怎麼樣好麼?
好在沉暮心身體素質這幾年被封世航養的賊好,除了胳膊酸的要死之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是早上多睡了一會兒,沒來得及吃早餐,這會兒覺得頭非常暈。
最後一個鏡頭是沉暮心端著一盆趕緊清澈的水,裏麵遊動著一條小魚,那個玻璃盆特別重,靳琛偏偏還在一旁各種挑三揀四,覺得怎麼拍都不好。
風很涼,盆太重,沉暮心一直有些端不住,所以衣服上麵灑滿了水,隻是衣服顏色深,看不出來濕透了,就在導演說再來一遍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肚子一陣絞痛。
“怎麼回事,這個表情不對,暮心調整好,準備再來一遍。”
在導演罵罵咧咧的聲音中,沉暮心覺得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
玻璃水盆碎裂在地上,玻璃渣子碎的到處都是,水花四濺,那條可憐的小魚在地上瘋狂的撲打著魚尾巴,垂死掙紮,而沉暮心在眾目睽睽之下摔在了水泊中,滿臉蒼白。
那麼多人,金傑希站的最近,他一把丟下手裏所有的東西,跑到沉暮心身旁,也不敢隨意動她,見她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落下,慌張的問道,“你怎麼了?”
沉暮心一張臉痛苦的皺成了一團,小腹的位置傳來一抽一抽的疼痛,她艱難地從嘴裏吐出幾個字,“疼疼.”
“哪裏疼?”見她說不出話來,金傑希也顧不得其他,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來,從人群中穿過,路過靳琛身邊的時候瞪了他一眼,“真是蒙蔽心智,你真的不如封世航。”
金傑希身高不過一米七五,抱著沉暮心還是顯得有些吃力,靳琛原本想要幫忙,但是金傑希徑直從他身邊擦了過去,直接喊了自己保姆車的司機,語氣急促,“走,去醫院。”
環亞影視城附近的醫院急診,沉暮心一下車就被推進了手術室,急性闌尾炎。
聽到醫生說是急性闌尾炎的時候,金傑希緩了一口氣,癱坐在手術室門外的走廊上,看著手術室的紅燈一直亮著,想到很多年前在國外,自己看著最重要的人被推進手術室,後來他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男人還真是狠心,應該說他們洪家的人都狠心。
闌尾炎手術很簡單,盡管金傑希還是捏了一把汗,但是索性手術進行的很順利,金傑希去補辦住院手續的時候在掛號處看到了靳琛,一身黑色西裝,站在人群中很顯眼,眉宇間帶著憂慮。
金傑希是有些憋著火,看見他直接沒好話,“靳琛,一個大男人為難一個女人,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她怎麼樣了?”靳琛眉頭微微一皺,並沒有接金傑希剛剛諷刺他的話。
金傑希交完費,冷哼了一聲從護士手上接過單子,“你說的是身上拜你所賜的擦傷還是這次同樣拜你所賜的急性闌尾炎?”
聽到金傑希的話,靳琛眉頭皺的更深,“急性闌尾炎?”
“沒吃早飯,勞累過度,身上濕透了受了涼,你覺得不可能引起急性闌尾炎?”
靳琛沉默下來,金傑希嗤笑道,“你該不會還覺得這是沉暮心活該吧,閉目塞聽的人真的很可怕,親眼所見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從別人嘴裏聽說的你也當真,真不知道堂堂靳律師的名聲是怎麼混出來的。”
說完這句話,金傑希撇下靳琛,徑直朝著沉暮心分配的病房走去。
靳琛站在原地,眉目中閃過一絲猶豫,這次又是他誤傷了沉暮心,之前的腰傷可能還沒好,現在仔細想想,沈丹妮說的那些話裏麵漏洞真的很多。
她說沉暮心吃醋,所以故意在劇組給她下絆子,可是沉暮心吃誰的醋?封世航不在,她根本沒有這個心情吧,但是落水的事情,是他親眼所見的,分明就是沉暮心推沈丹妮下水的,這一點做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