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兔肉的香氣在沙灘上蔓延,過了一會兒,祁戰撕下一隻兔腿遞給沉暮心,她也並不推辭,接了過去。
祁戰看著她拿著兔腿大口撕咬咀嚼的樣子,突然響起很多年之前,他罰跪在書房裏,沉暮心遞給他的那隻雞腿,說實話,不好吃,涼透了,而且特別油膩,可是那個滋味在心頭盤旋了很多年,都沒能忘記。
沉暮心故意裝作看不見他的目光一樣,隻顧著低頭吃兔腿,島上條件艱苦,兔腿沒放佐料,味道一般,但是對於餓了一整天的人來說無疑是久旱逢甘霖一樣的驚喜。
另一隻兔腿在童羽手上,她沒有沉暮心這種苦中作樂的心情,小口小口地吃著,看著祁戰灼人的目光,嘴裏如同嚼蠟。
三個人各懷心思分享了一隻烤兔。
晚上,沉暮心縮在一塊礁石後麵,晚風很寒冷,讓她完全沒有睡意,白天在島上走了走,荒無人煙,也不知道封世航能不能帶人走到這裏,如果找不到,或許她應該自己想辦法離開。
直升機是祁戰自己開過來的,原先的機長被他一槍擊斃在海港公路,這是祁戰第二次在她麵前殺人,鮮血流了一地。
除了機長,還有胖子和那三個手下,她甚至清楚地記得胖子倒地的時候那雙小眼睛拚命睜大了瞪著祁戰的模樣,滿是不可置信。
祁戰駕駛著直升機在半空開到孤島附近的時候,沉暮心被逼著穿上了降落傘救生衣,她看到祁戰把直升機調成了自動模式,開往了另一個方向,之後他拽著自己跳下了高空,童羽緊跟在身後。
祁戰大概是擔心直升機上的追蹤器,所以故意擾亂他們的搜索方向。
所以沉暮心擔心,紀少卿的人根本找不到他們,所以隻能自己想辦法。
夜深,沉暮心故意打了一個噴嚏,偷偷看著童羽和祁戰兩個人都沒有醒,她躡手躡腳地起身往海灘盡頭走去。
沿著海灘走了大概四百多米,有一處礁石縱橫的海灘,海草雜生。
沉暮心小心翼翼地撥開了周圍的藤蔓雜草,露出一艘破舊的小船,卡在兩塊礁石中間,被層層的水草藤蔓隱藏的很好。
她白天路過這裏的時候隻發現了小船的一角,沒敢細看,生怕祁戰和童羽發現,然而一下午都在惦記著這艘船,或許這艘船能讓她離開這裏。
仔細檢查了半天,發現這艘船並沒有漏水的地方,不知道是從哪處海域飄過來的船,她看了一眼幾個人休息的方向,沒什麼動靜,沉吟了一會兒,重新把藤蔓蓋在了小船上,原路返回。
她沒有船槳,而且不知道要在海上漂多久,所以她要儲藏一些食物。
重新返回到休息的地方依靠著一棵大樹躺下之後,沉暮心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閉上了眼睛。
一側的童羽卻微微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熟睡的祁戰,沒說話也閉上了眼睛。
次日早上,祁戰醒得早,找了一些綠油油的果子堆在火堆旁邊,然後起身到林子裏麵去找吃的,臨走時讓童羽跟沉暮心去林子裏麵找些柴火,晚上取暖照明。
沉暮心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剛走了沒幾步突然捂著肚子說自己肚子疼。
祁戰擔心地走過來問道,“你沒事吧?要不童羽留下來陪你?”
沉暮心一手捂著肚子,皺起眉頭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痛苦,而另一隻手虛弱地擺了擺,小聲道,“不用,我估計是昨晚的兔子肉吃多了不消化,你倆去吧,我要上廁所。”
童羽在一旁冷嘲熱諷地,“大小姐本來就比較嬌氣,哪兒來這麼多毛病,估計是懶得跟我們一起去過野人的日子。”
“閉嘴......”祁戰低聲嗬斥了一聲,麵色有些不悅。
雖說嗬斥了童羽,但是想到從來到孤島上之後,別說住的地方了,連吃飯都不能解決,他不禁皺了皺眉,聲音有些愧疚,“那暮心你自己休息,我們盡量早點回來。”
沉暮心倚著大樹坐下了,忙不迭地點了點頭,“你們快走吧。”
看著二人走遠之後,沉暮心扶著樹緩緩站起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鑽進了林子裏麵,仔細找了一會兒,幾棵結滿了綠色果實的大樹出現在眼前,跟祁戰之前給她們的果實長得很相似。
她麵色一喜,晃了晃樹,撿了滿滿一衣兜的果實,然後找了兩根細長的棍子,抱著這一堆東西輾轉走回了破船處。
她把綠油油的果子放在礁石上麵,然後撥開了破船上用來遮擋的藤蔓水草,站在礁石上推了推小船,沒有推動。
她使了使勁,小船紋絲不動。
“要幫忙麼?”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沉暮心渾身一震,手忙腳亂地藏起身側的果子,慌張道,“我沒打算跑,我也是剛發現這艘船。”
一邊說一邊回頭看著來人,待看清來人之後,她露出錯愕的表情,疑惑地問道,“祁戰呢?”
此刻,童羽裹著灰色的大衣抱著一雙胳膊,正站在礁石下麵,微微仰起臉看著她,臉部的線條竟然有些柔和,看出了些許笑意,“他不在,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幫你。”
沉暮心怔了怔,“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