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可能……
“那個萬老師你好,我是……”鍾未時走過去,歪了一下腦袋。
話音未落,男人轉過頭。
“轟——”
一道閃電劈在鍾未時的腦後。
他瞬間變成一座活化石。
視線裏是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鍾未時的雙眼瞪得滾圓,嗓子像是被人捏住一樣,“是”了半天,發不出任何聲音。
顧禮洲推了推眼鏡,嘴角一勾,“怎麼這麼晚?不是說好下午三點就下班嗎?知不知道我等你半天了?”
鍾未時還是說不出話。
數不清的信息像洪水一樣猛烈地湧入大腦。
-我說了,我就是萬裏舟。
-你覺得萬裏舟的新書怎麼樣?
-我和萬裏舟,你選誰做舍友?
那個三天兩頭和萬裏舟爭風吃醋,時不時就損人兩句,還非得讓他回答“萬裏舟和我一起掉水裏你先救誰”這樣的沙雕問題,除了睡覺就是在醞釀睡意的軟件工程師……
居然!——
我的男朋友是大神?
這他媽也太玄幻了!
電視劇都不敢這麼編!
他緩了口氣,掐了一把大腿,再次睜眼,確定自己沒有在做夢。
世上沒有任何一個詞彙能夠準確形容出他此時此刻的心情,除了震驚、疑惑還有愉悅,雙腿發飄渾身發熱,感覺心髒都快要燒起來了。
最後一個極其猛烈又羞恥的念頭衝出腦海——我被我心愛的男神睡了!
緊隨著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是自己當初在床上吹的那些彩虹屁……
回想起顧禮洲笑得不能自已猛捶床鋪的樣子,他簡直想把眼前這個人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顧禮洲低頭唰唰唰寫了行字,合上封麵,笑著遞過去,“要握手嗎?”
握個屁啊!
媽的,現在不是握手不握手的問題,能不能上嘴啃一啃?床上打一頓也行。
鍾未時接過《熾焰》,不知道怎麼回事,又猛地想起自己當初罵顧禮洲“倔強廢鐵”的事情,頓時臉紅如烙鐵,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一鑽。
情緒過於複雜,他僵在原地,看著一個又一個的書迷進來又出去,最後什麼話也沒說,同手同腳地往出口走去,心想著晚上要怎麼把這精分怪收拾一頓,收拾完再問問他《灼心》還有存稿沒有……凶手到底是誰?
媽的,他那個懶癌晚期男朋友怎麼可能……
不過再仔細一想,線索太多,是他從來沒有在意過。
顧禮洲讓他猜工作的時候說過,“網絡,人物,情節,構架,奇幻,經典……賊牛逼。”
而他猜的是賣電腦。
第一次見到顧禮洲戴眼鏡的那天,他以為顧禮洲是在打 飛 機,而桌上鋪滿了《熾焰》的人物關係圖,難怪當萬裏舟的新書出來的時候,他總覺得主角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還有普通程序員哪有錢在那地段買別墅?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顧禮洲還反複強調過自己就是萬裏舟,可他就是死活不相信。
無數回憶堆砌起來,他簡直要瘋了。
感到羞恥的同時又十分暴躁。
“未時。”顧禮洲叫住他,連同外套和車鑰匙一起遞過去,小聲交代,“我車子停在教師宿舍後邊,你進去睡一會,我結束了就過來。”
這句話平淡得就像是在問他明天早飯吃什麼,奇跡般地安撫了他雜亂無章的情緒。
不管是萬裏舟還是顧禮洲,眼前這個人的最終身份,就是他男朋友,一個時時刻刻都在關心他的男朋友。
某人最後還是跟小媳婦似的“噢”了一聲,“那你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