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5年7月1日,天氣不錯。空中白雲渺渺,太陽似是打起了盹,空氣已無往日般悶熱,本應炎夏時節,微風徐徐,更似春分。
南方某山林公園內,有這麼一座小山,山上種滿竹子,不見內中光景。說是山,但比起周圍動則數百丈的巍巍高山,不過是個十來丈的小山包。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此山名為曉南山,山上,住著先生。
“先生,先生,晚輩羅毅求見先生,望先生賜見!”
一名約摸二十五六的青年,西裝革履,跪坐在一個庭院的大門前,神情焦急又不失恭敬。
“都同你說了,我家先生在午睡,你在這大喊大叫的,若是擾了先生休息,後果你可想好了。”
一名穿著花褲衩的少年靠在門上,手上還拿著一盒果汁,少年年紀不大,不過十二歲的模樣,眼神清澈,神態卻透著老成,好像經常與成年人打交道一般。
“先生!南柯先生!晚輩家族危在旦夕,望先生搭救!”
深山有先生,先生號南柯。
“哎呀哎呀,你快別喊了,先生真的在午睡,要真把先生吵醒了,我晚飯又該沒有菜吃了,我先帶你到旁廳侯著吧,你快別喊了。”
“真是的,要不是你有信物,看我不把你直接丟下山去……”
被少年領進院子的羅毅跟著進了旁廳坐定,少年沏了一杯茶,遞給羅毅,羅毅趕忙起身接過。“哎,你在這先喝杯茶,我去叫先生。晚上又隻能吃白飯了……”
少年嘴裏一路嘟囔著,他隻覺得自己心地太善良了,寧可隻吃白飯也要幫這位哥哥通報。爺爺總說,上善若水,利萬物而不爭。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夠水了。
先生的臥室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室內算不得雅致,沒有書畫書籍,簡單的很。
床頭櫃上放著部電腦。房間唯一的點綴竟是幾張海報,若是有些年紀的人大概認得出那是曾經一部很火的仙俠劇裏的一個角色,龍葵。可以說是一代人的回憶。
少年何時輕身來到床邊,然後站在那裏顯得有些掙紮,雖然先生平時很隨和,隨和的都能算是隨便了,但何時還是有點不敢喊先生起床,他的起床氣實在是很大。
想到旁廳那個哥哥焦急的眼神,一咬牙,罷了,救人一命,我便入了這地獄吧。
“先生……先生……先生……”輕輕搖了搖,先生沒反應。何時確實眉眼緊閉,不敢看上一眼,隻呆呆杵在床邊。
先生睡眠一直很淺,一雙眼睛盡是血絲,滿是疲憊,似是幾十上百天沒有睡覺一般。他慢慢起身,也不看何時,隻是發呆,隨即眉頭微皺,看得出有些惱怒。
先生不說話,何時也不敢吱聲,依舊低頭閉眼杵在那裏,似被定住那般。
“你知道這一個月我都沒怎麼睡著過。”
先生開口了,不似老人家的沙啞,隻是有些低沉,“今天沒有晚飯吃。”
何時聽罷還是沒有出聲,隻是心中有些害怕,看來先生是真的生氣了,連白飯都不讓吃了。一頓不吃,會不會死掉啊,何時的不敢往下想了,他的小腦瓜一直認為吃飯是頂天大的事。
“先生,外頭有位哥哥求您救他一家性命,我看他急得都快哭了,手上又拿著圖鑒上的信物,所以……”
“走吧,和我一起。今天估計也睡不著了。”何時有點後悔,然後開始覺得坐在旁廳的那位喚作羅毅的大哥哥很討厭。他想和先生說點什麼,又不知道從哪說起,最後隻得抿抿嘴,跟在先生後麵一同走了出去。
羅毅端起放涼的茶杯,又吹了幾口氣,大大的灌了一口,他確實有些渴了,雖然今天天氣算是很涼爽了,但心中的焦急還是讓他口幹舌燥。
一口茶水下去,頓時感覺冷靜了許多,隨即後背又是一股冷汗冒了出來,他想起了之前在門口的大喊大叫,他不知先生喜好,也不知先生會否因此惱怒而拒絕相助,若是先生不出手,他們羅家便有可能真的完了,這是他們家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