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瀟瀟站在門口,一隻手裏緊緊的捏著保溫桶。
走到走廊上,打開窗戶,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其實,這一切都在自己所知道的範圍之內,她早就知道,慕邵珩不會喜歡她的,隻是每次在聽見男人這般堅定的說的時候,她的心裏總會難受。
在門口站了很久,傅瀟瀟才轉過身。
護士推著醫藥車來換藥,看見她的時候說道,“慕太太,你來了。”
傅瀟瀟扯了扯唇角,“嗯。”
然後隨著護士走進病房。
東方謙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抬眸看見她笑了笑,“二嫂。”
傅瀟瀟微微的點頭,看了一眼側躺在床上休息的男人,她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大片的陽光落進來,她微微的閉上眼睛。
臉上是微暖的陽光。
她伸手遮擋在眼睛,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窗外的風景。
從這個角度,看著窗外的城市真的很美,
她轉過身,看著慕邵珩,護士正在給他換藥,男人的背後大片背部堅實的肌肉,線條流暢,換藥的護士有些臉紅。
隻是那傷口,觸目驚心。
傅瀟瀟背靠在窗前,護士換完藥之後,傅瀟瀟跟在護士走出去,在門口,護士叮囑了她拒絕,“慕太太,這一周暫時不要讓慕先生碰水什麼,傷口一定不能沾水,一周之後可以讓慕先生進行簡單的清洗,但是傷口一定不要碰水哦。”
“我知道了。”
傅瀟瀟回到臥室,東方謙站起身,笑道,“我先走了,公司還有些事情。”
慕邵珩睜開眼睛,點了點頭,“嗯。”
東方謙看著傅瀟瀟,“二嫂,二哥就交給你了。”
傅瀟瀟抿唇輕笑,點了點頭。
東方謙離開之後,空氣裏一時間彌漫著靜謐的氣息。
傅瀟瀟走到茶幾前,將保溫桶打開,裏麵的湯還是溫熱的,她倒進碗裏,拿起瓷勺攪了攪,輕輕的吹了吹。
然後端著走到病床前,將這碗湯放在床頭櫃上。
“我給你燉了一點湯,你喝一點吧,我問了張媽做的,應該還可以。”
慕邵珩傷在背部,本來是側躺著,他昏睡了一夜,確實也餓了,空氣裏帶著淡淡的飯香,他動了動另一隻沒有輸液的手臂,看著傅瀟瀟,英俊的臉上帶著有些嘲弄的笑容。
“慕太太,我傷成這個樣子,嗯,你就這麼心安理得的坐著嗎?”
傅瀟瀟看著他,抿了抿唇,輕盈淡笑,“我以為按照慕先生的性格,不需要我來幫助的。”
“你倒是學會頂嘴了。!”
他想要坐起身,後背上傳來的疼痛讓男人微微的皺了眉。
傅瀟瀟拿過一個抱枕,一隻手輕輕的攔起他脖頸,讓他靠著,這樣舒服一點,女孩身上若有若無的淡笑,讓慕邵珩一怔。
傅瀟瀟坐在床邊,端過湯碗,要起一勺遞到男人唇邊,慕邵珩喝了一口,頓時皺眉,“太燙了!”
傅瀟瀟每次舀起一勺,就吹一吹,遞到他唇邊,慕邵珩喝了之後,男人眯了眯眼睛,“慕太太,你就是這樣照顧人的嗎?這麼燙的湯,你讓我怎麼喝。”
傅瀟瀟喝了一口,溫度還可以的,有些熱,但是絕對不到燙的地步。
她之前怎麼不知道這個男人這麼挑剔。
“慕太太,我算算,且不說那份合同的價值,單單是5千萬,慕太太打算怎麼還我?別說,慕太太還真的挺值錢的。”男人說道最後,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傅瀟瀟嚐了一口湯,然後吹了吹,遞到他唇邊,見他喝了之後,她悶聲說道,“我會慢慢還的。”
“慢慢還,也總要有個期限吧。”
“慕先生,我現在沒有工作,我還有一些積蓄,你要是要的,我回去就轉到你的卡上,等我以後有了工作,會每個月定期將錢還給你的。”
慕邵珩閉了閉眼睛,“這點錢我慕邵珩還不缺,隻要你以後別給我惹麻煩就好了,從今天開始我派一名保鏢跟著你。”一勺湯遞到唇邊,男人喝下,“有些涼了。”
傅瀟瀟,“………”
熱得不行……涼了也不行……
她淡笑著說道,“我被綁架還不是因為慕先生,在商界樹敵太多。慕先生也要小心一點才是,畢竟你比我危險多了。”
既然派給她保鏢,她沒有辦法拒絕,那就接受就好了。
保鏢,其實也是變相的監視罷了。
傅瀟瀟無所謂。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慕邵珩彎著唇角,薄唇露出嘲諷,“還是說,本性畢露了。”
傅瀟瀟一勺一勺的喂著男人喝湯,語調淡淡,“隨便怎麼你怎麼想,不過我是真心的,萬一慕先生有什麼事,我豈不是就守寡了,畢竟到時候,我帶著我肚子裏的孩子,又可以得到慕家的一筆股份,怎麼說,我也不會虧的。”
傅瀟瀟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每天活得這般小心翼翼,每天顧及著他人的情緒,活得這麼卑微,她是‘傅思蔓’既然這個男人不喜歡她,有他的心尖明月,她也有自己想要的生活,那麼她也不必每天唯唯諾諾的。
等她生下孩子就帶著寶寶離開,想必那個時候她也不會在頂著慕太太這個人人羨慕的頭銜,她也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離開Chun城。
離開這個安寧人,離開傅家。
傅瀟瀟覺得自己不是什麼聖母,為了一個家可以犧牲自己的那種,所有的委屈都是自己扛的那種,她隻是覺得,有時候,說不說,解釋與不解釋,不會改變什麼。
就像眼前這個英俊矜貴的男人,他喜歡的是喬子心,如果她告訴慕邵珩,其實當年在水中就了他的是她,而不是喬子心。
短短的一次相救,能比的上他和喬子心這麼多年的感情嗎?
答案似乎很明顯了。
傅瀟瀟不是不識趣的人。
傅瀟瀟低眸,看著碗裏空了,將湯碗放在床頭櫃上,男人看著她,冷嗤了一聲,“你想的倒是挺全,這麼巴不得我死了,不過,慕太太,你這份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男人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她精巧的下巴,他的手指上帶著一層薄繭,在她的臉上留下不輕不重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