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之前一模一樣,但是早已經不是之前的傅家了。
裏麵的一切擺放家具都沒有變,簡單寬敞,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相片,是她初中的照片,應該是後來傅康放的,因為之前的東西她都帶走了,書架上一排書,她初中,高中的書都整理的很好,一眼就能找到。
她打開燈。
走到書架前,將上麵的一本李清照的詩詞集拿起來,輕輕的拂了拂上麵的灰塵,然後走到窗前,靠窗,輕輕的翻了一頁。
臥室的門被推開。
傅瀟瀟看的入迷,並沒有發現,直到視線裏進入了一雙男人的皮鞋,她眨了眨眼睛,怔了一瞬,然後抬起頭來。
慕邵珩站在她的麵前。
指尖捏緊了書頁,她將書合上,抬眸微笑道,“慕先生。”
慕邵珩的視線從女孩的臉上落在這間臥室裏,很簡單的裝飾,一張床,一盞燈,書桌,書架,衣櫥,再也沒有別的多餘的家具,臥室裏,有冷硬空氣的味道,男人走到書桌前,伸手摸了一下書桌上麵的一層灰。
“這裏,是你以前居住的地方嗎?”
傅瀟瀟點頭,她很想說不是,但是她還是說道,“是。”
這裏,好像和傅家格格不入。
傅家已經最近發展的迅速,家裏的家具風格也都重新裝飾了,客廳可以用富麗堂皇來形容,唯獨這間臥室。
看起來簡單樸素。
傅瀟瀟將手中的詩集放在書架上,“慕先生上來,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上來了嗎?”
男人說著,看著放在床頭櫃上的照片,走過去,伸手拿起來,看著上麵年少的女孩,微微的皺了眉,“這是你嗎?”
傅瀟瀟點頭,“是。”
“什麼時候的照片。?”
“大約初中吧。”
慕邵珩的目光緊緊的盯在這張照片上,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照片上的女孩,很麵熟,但是轉念一想,這不是就是傅思蔓嗎?
她在他麵前,他當然會覺得麵熟。
但是這種麵熟,好像是以前見過………
這得是五六年前了吧,真的像是見過……
傅瀟瀟見男人一直盯著照片,本來以為沒有什麼,她剛想走出,說了一聲,“既然沒事,慕先生,我先下去了,該吃晚飯了。”
手指碰到門把手的時候,她才猛然想起,她初中的時候,救過他。。
當時他落了水。
猛然想起這件事情,傅瀟瀟轉過身,看著男人的背影,這個男人,不會是看出來什麼了吧。
轉念一想,看出來了,就看出來了吧。
她還可以順便讓他念著當年的救了他的恩情,讓他放過自己。
沒想到男人將手中的照片放下,隨著一起走下樓梯,一句話都沒有說。
傅瀟瀟心裏墜墜,他到底看沒看出來,給個表情也好。
…………
傅康和阮芳從外麵回來了。
看見慕邵珩,一番寒暄。
吃飯的時候,傅瀟瀟一直都沒有出聲,因為慕邵珩在的緣故,阮芳對她格外的親昵,連著給她夾菜,傅瀟瀟也不好表現出什麼。
一直悶著頭吃。
當她吃到一口蝦的時候,她停下,低眸看著碗裏躺著一枚剝好的蝦,她對蝦有輕微的過敏,吃了會起紅點,會特別癢。
少吃一點並無大礙。
但是誰給她夾得蝦呢,傅家的人是知道她對蝦過敏的,阮芳更不可能給她夾這個。
抬起頭,看著坐在自己身側的男人,男人的襯衣衣袖挽到小臂,骨節分明的手指,正剝著蝦,剝好一個就放在旁邊的碗碟裏,動作斯文優雅。
而他手旁邊的碗碟裏,正好是她的…碗碟……
傅瀟瀟眨了眨眼睛,碗裏的這個蝦,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慕邵珩抬眸看著她,“怎麼不吃。”
一桌陷入寂靜。
還是傅康先咳嗽了兩聲說道,“蔓蔓,她對蝦過敏。”
男人剝著蝦的動作停下,拿過旁邊的手巾,擦了擦手,語調淡淡,似乎並沒有什麼情緒,“既然這樣,就不要吃了。”
傅瀟瀟隻覺得,男人說這句話,一定是不高興了。
傅康看著慕邵珩的臉色,連忙說道,“蔓蔓不能吃,思柔喜歡吃蝦,來思柔,你不是很喜歡蝦的嗎?”
傅思蔓立刻笑道,瞥了傅瀟瀟一眼,從她麵前端過了這碟蝦,“謝謝姐夫。”
男人淡淡說道,“傅小姐客氣了。”
傅瀟瀟將碗裏的飯吃了幹淨,唯獨留了這枚蝦仁。
吃完了飯,傅瀟瀟想要離開的,但是傅康和慕邵珩在聊著一些事情,她看了看時間,太晚了,她要回去了,要不然過會就打不到車了。
走過去說道,“爸,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傅康還沒有說什麼,傅思蔓搶先一步說道,“姐,慢走啊。”
傅瀟瀟沒有理會她,隻覺得此刻男人看著她的眼神有些銳利,她低著頭,往門外走。
這道目光,一直跟著她,一直到關上門才消失。
傅瀟瀟伸手攔下一輛車,坐上車離開。
………………
在傅瀟瀟離開不久,慕邵珩就離開了。
傅康執意要給他交個代價,他剛剛也喝了一點酒,但是男人一上車,就踩油門離開了。
傅康看著車子離開的影子,這樣的男人,會對瀟瀟好嗎?
或許他當時真的是糊塗了,讓瀟瀟代替蔓蔓嫁給這個男人。
誰的錯,就應該讓誰來承擔。
這樣對瀟瀟太不公平了 。
傅康歎了一聲,關上門。
……………
別墅裏的燈壞了。
傅瀟瀟剛剛回到家的時候,以為是停電裏,按下開關,客廳還是暗的,摸著樓梯扶手上了樓,她回到臥室,臥室裏的燈亮著。
隻有客廳的燈壞了。
她從儲物間裏翻出手燈,走進客廳,想著明天找人來修修吧,但是心裏一想,找誰呢,物業是不會來的,之前水管壞了,她打電話給物業,物業一直都沒有管。
自從兒時賀蘭離開,阮芳帶著傅思蔓來到傅家,傅瀟瀟就知道,這世界上什麼都要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