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花貅和禹誠誌坐著馬車去戈壁灘。車廂內,兩人都沉默著沒說話。花貅心中思緒萬千,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她眼神憂傷,想說又怕暴露真實身份。想恨眼前人,突然之間又恨不起來。
“公主有心事嗎?”禹誠誌不禁問道。
花貅一怔,搖搖頭。
可那表情分明就寫著有事,禹誠誌自然不想看到喬喬不開心,想了想道:“公主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說出來給禹某聽聽,若是禹某能幫上忙,一定想辦法為公主排憂解難。”
“是嗎,你……”花貅剛想說“你對她還真是好啊”,想到自己的身份,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製住內心的火氣。把頭轉向一邊,撩開窗簾看著外麵。
禹誠誌還沉浸在那日在皇帝麵前發誓的憂傷中,哪裏會想到花貅居然從中原趕到這裏還冒充了喬喬。黯然的低下頭道:“微臣的存在讓公主為難了吧。”
這一句賽一句的關心簡直讓花貅快瘋了,她忍了又忍,努力讓自己鎮定,再鎮定。可是心裏卻如同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爬似的,焦躁地讓她快發瘋。
“如果微臣的存在實在讓公主感到為難,讓公主感到不快樂的話,禹誠誌可以馬上離開。隻是,在我走後,公主千萬要照顧好自己。四少之中,陵鏡雖然脾氣性格孤傲了一些,但武功確實高強,公主可以讓他隨時跟在身旁,以保公主平安。再則,他也是備選駙馬,不管怎麼說,公主跟他多多接觸也是好的。”禹誠誌悵惘地道,這些話埋藏在他心底,如今終於吐出來,心裏卻突然空空的,仿佛忽然之間變得一無所有似的。
待禹誠誌說完朝公主望去,卻見她竟是淚流滿麵。
禹誠誌不禁一愣,“公主。”
花貅再也忍不住,撲到他懷裏,淚如雨下。她難過,因為她居然親耳聽見自己深愛的男人跟另一個女人表白。而且這個男人是那麼愛那個女子,愛到為了她幸福願意忍痛退出,願意將她推給別的男人。
既然如此,那深愛這個男人的自己又算什麼呢?為什麼他們相伴萬年,竟比不上一個才出現在他生命中十幾年的女子?悲哀啊悲哀,九天之上,還有誰比自己更可笑。
花貅想著越哭越厲害。
禹誠誌無措地撫摸著她的頭勸道:“傻丫頭,別哭了。我可不值得你流這麼多眼淚。”
可花貅不管不顧,依舊抱著他哭個不停。禹誠誌實在沒有辦法,隻有靜靜地摟著她。其實他心裏又何嚐不是淚如雨下,若非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早已不知流了多少眼淚。
車廂中,兩人靜靜相依,不言不語。任馬車載著他們越走越遠。
“禹誠誌那廝還真會選地方,居然敢帶公主來這種荒郊野嶺,萬一公主出了什麼事怎麼辦!”陵鏡撩開車簾看著前方的馬車,不爽地道。
聞仁雅的腦袋馬上湊上來,“陵兄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想想,此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應,在這裏他還不是想對公主做什麼就做什麼。”
“好一個人麵獸心的家夥!”關祖揚在後麵添油加醋。
三人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衝上去把禹誠誌大卸八塊。輪番掀開車簾觀察前麵馬車的動向。
終於等輪到關祖揚看時,書呆子突然叫起來:“快快快,車停了,車停了!”
兩人立即探出頭朝前麵看去。
禹誠誌的馬車的確停了下來,而且很快,禹誠誌也從車中下來。不過就在三少目光灼灼地等著雲嬌公主下車時,那馬車竟然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