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上午巳時,繁華的京城開始熱鬧起來。街道上熙熙攘攘,車水馬龍,路人的喧嘩聲,小販的叫賣聲,充斥在一條條大街。
人群中,三個身影失魂落魄地走著。聞仁雅,關祖揚,陵鏡三人,一大早經曆大喜大悲,如今都是腳步輕飄,身體恍惚。
香濃的早餐味飄來,聞仁雅停下腳步朝街邊的包子鋪看去,下意識地捂著肚子吞了吞口水。肚子很配合地咕咕咕叫起來。聞仁雅努力挪開視線轉過頭,想到自己如今窮困潦倒至此,眼淚差點要掉下來。
“走開走開!”
身後一隊官兵突然上來將他撞開,聞仁雅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正要發火,卻看那些官兵動作迅速地往牆上貼起告示來。那告示一共有四張,分別是四個人的頭像。不知怎麼回事,聞仁雅總覺得此事跟自己有關。
官兵貼好這方告示後迅速離開,看樣子還要去別的地方貼。官兵一走告示下迅速圍過去一群人,有識字者開口念到:
通緝令,皇上有旨,即日起即刻捉拿朝廷重犯關祖揚、聞仁雅、陵鏡、溫玉恒。凡收留四人者株連九族,凡知情不報者以叛國罪一律斬首。
“咦,這四人不是當年赫赫有名的京城四少嗎?”
“對啊,還是先皇欽點的備選駙馬呢。”
“唉,今時不同往日,關、聞、陵、溫四家早已衰敗,隻是還真沒想到四少居然還活著。”
告示下的百姓議論紛紛。
站在人群最後麵的聞仁雅心狂亂跳動,他有預感,一場大的危機正從四麵八方朝自己湧來。這預感壓得他喘不過氣。
“咦,你們看,這位小哥是不是好像在哪裏見過?”忽然旁邊一人指著聞仁雅道。
所有人立即齊刷刷地看向聞仁雅,隨即雙目圓瞪,指著他齊聲叫道:“聞仁雅!”
“你們認錯人了。”聞仁雅心虛地說了一聲,立即轉身拔腿狂奔。而身後已然響起一群人奔跑的腳步聲。
一隊官兵聞訊從左邊大街跑來,舉著手中的長矛大叫:“站住!”
很快又有一隊官兵從前方跑來,大叫:“抓住他!”
再看後麵,還有一大撥無知的群眾。
聞仁雅驟然絕望到了極點,隻覺得好像突然掉進了沼澤裏似的,無助,絕望,窒息得快要死了。腦袋也突然眩暈得厲害,隻有眼睜睜看著周圍的豺狼虎豹朝自己襲來。
“走!”
就在聞仁雅已經完全絕望時,頭頂忽然有人叫道,並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提到了空中。
來人速度飛快,眨眼間已帶著聞仁雅飛到房頂,往遠處飛去。隻留一群失手的人站在地麵,有人小聲議論道:“剛才那人好像是陵傲山莊的陵鏡。”
不錯,來人正是陵鏡。
陵鏡帶著聞仁雅來到京城西郊,昔日給雲嬌公主買的木屋還在那裏。想不到此時倒解了燃眉之急。
將聞仁雅扔到院子裏,陵鏡轉身就朝樓上走。
聞仁雅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陵鏡的背影,忽然哭道:“我們聞家沒了,株連九族,什麼也沒有了。我聞仁雅如今在世上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陵鏡停下腳步,眼淚也快要從眼眶裏出來。陵家何嚐不是。
樓上的門“吱嘎”打開,關祖揚走出來看到哭泣的聞仁雅,也忍不住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