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感覺渾身冰冷,仿佛被扔進了一片死海。
“我早就不愛你了!”
“你在床上就像個死人……”
許笙的話一句句鑽破我的耳膜,直衝我的大腦,直到我的雙眼被硬生生撕裂開來。
眼前一片濕潤,我想伸手抹去,卻感覺渾身動彈不得。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朝我走來,他身材高大,眼神通透深邃,通身氣派非凡,見我流淚,麵上忍不住流露一絲同情。
“嶽小姐,你醒了。”
他聲音清冷,但卻給人感覺溫厚可靠。
“我怎麼了?”
我的聲音沙啞淒慘,難聽至極。
“你在華邑酒店門口出了車禍。”
他的話喚起我一絲回憶,心中猛然一痛。
“你救了我?”
他點點頭。
“我的孩子……沒了?”
他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即便我昏迷之前就有所預感,可當事實真的來到,我還是無法接受,眼淚再次噴湧而出,我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可以幫你打電話給家裏人。”
他手足無措地看著我,又盡量保持沉靜。
聞言,我隻想繼續哭死過去。
家裏人?
打給許笙嗎?
是聽他繼續罵我,還是告訴他我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被他親手殺死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從沒去過華邑酒店。
不,是從沒打開那條短信。
……
結婚三年以來,我肚子始終沒動靜,雖然公婆嘴上說不著急,但我依稀能從他們臉上察覺到不滿。
丈夫許笙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對我無微不至,朋友們開玩笑時,他臉上也帶著不耐煩。
我天真的以為,隻要有了孩子,生活就會變得好起來。
為了家庭美滿,也為了維護許笙的男人顏麵,向來不喜舊俗的我也開始求醫問藥,四處打聽偏方。
直到昨天下午,我終於能笑著從醫院走出來了。
“嶽君小姐,你已經懷孕三周了。”
醫生動聽的聲音圍繞著我,整個人隻覺得腳下飄飄然,我忍住立刻撥通許笙電話的衝動,準備等晚上給他一個驚喜。
傍晚我在廚房裏忙碌,準備做許笙最愛吃的糖醋魚,夕陽餘暉照在身上,依舊暖洋洋的。
忽然之間,我接到一條陌生短信,短信裏隻有一張豔照。
照片裏許笙正壓在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身上,兩人似乎正在做蠅營狗苟之事。
我心口一窒,仿佛幾百幅苦藥堵在心口,半晌,才能正常呼吸。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趕緊撥了回去,心想究竟誰這麼無聊,搞這種惡作劇。
“喂,你找誰?”
那邊傳來一個稍帶喘息的女聲,我心裏咯噔一下。
可喉嚨裏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一個熟悉的男音。
“寶貝兒快繼續……”
電話隨後掛斷,空蕩的房間裏傳來嘟嘟聲,望著窗外嫣紅的落霞,我恍惚覺得自己在做夢。
水池裏垂死掙紮的鯉魚將我拉回現實中,將圖片打開看了看,床頭櫃的紙巾盒子刻著酒店名稱以及房間號碼。
我顧不上那麼多,直接開門衝出去。
忘了自己怎麼去的華邑酒店,忘了自己怎麼砸開的房門,總之當許笙裹著浴巾滿臉情欲地站在我麵前時……一切都回不去了。
“嶽君,你怎麼來了?”
許笙見到我,眼神裏充滿驚訝和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