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落追問:“能找到法陣在哪嗎?”
天後點了點頭:“我會想辦法套出來,她傷得很重,在天界她隻能依靠我。”
離落點了點頭,想起金河,問道:“您特意找人支開金河卻是為何?”
天後蹙眉,歎息一聲:“雪女要我把金河嫁給東海龍太子敖準。”
“東海太子?他不是……”離落想到那日在東海珊瑚林見到的那個男人,如果是他,可是他不是已經有喜歡的女子了嗎?為什麼還要娶金河?
“她為什麼選擇東海龍太子,東海和雪女也有瓜葛?”離落沒有說出自己見過東海龍太子,她相信自己所見,敖準能為了那女子獻出白海螺,行為之間也是嗬護至極,可見他對她是真愛。
隻是愛情是一回事,政治又是另一回事,如果東海和雪女也有關係,就算敖準不願意也不得不妥協。
“她的目的就是為了換取東海的鎮海龍珠。”
鎮海龍珠存在天地初開之時,彼時世界依舊混沌不堪,洪水泛濫,海嘯連連,破壞力極大。在那時,天地孕育出鎮海龍珠,才平息了大海,其中力量之強大,不可估量。
“您答應了嗎?”
離落看著天後,天後緊緊地攥著手帕,溫婉的臉上難得露出怒容:“我絕對不允許她如此踐踏金河的尊嚴,我隻說金河脾氣倔,輕易不會同意。雪女讓我來勸金河,隻是這樣拖也脫不了多久,一旦她傷好了恐怕也不會再有什麼顧慮。”
離落也陷入了糾結,手中漸漸停下。如果不按照雪女的要求去做,天後很可能會暴露,這在找到陣法之前絕對不行,就算是一時間殺死雪女,對將來來說也是後患無窮。誰知道千萬年之後,雪女和如今一樣複活,到時候會不會掀起更加可怕的災難。
若是讓金河就此嫁過去,在明知道她心有所屬的情況下,逼迫她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她自問自己做不到這種殘忍的事情。
她大可以用顧全大局來要求金河委屈一點,就像那些人間話本裏和親的公主,她們隻需要再爭取那一點點時間就能徹底解決雪女。但這是她自己都無法忍受這種事,又怎麼能去要求別人犧牲?
話本裏的那些女人就像物件一樣被她的國家出賣,交換那麼一點點麵上的安寧。離落最是瞧不起這樣的統治者,可當自己要麵對這樣的選擇時,她發現,確實很難。
那不是一個國家,而是整個世界的安危。而從某種層麵上來說,真正有國仇家恨的是她和雪女之間的事情,於金河何幹?
亭內的沉默是被金河打破的,她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見女婢都在遠處便從地上起來,撲到天後懷裏撒嬌:“母後,孩兒好想你啊。”
天後慈愛的摸了摸女兒的頭發,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怎麼看也看不夠一般。
“我的金河,母後也想你啊。”
金河在她身上蹭了蹭,抬眼對上對上離落的雙眸,離落在那一刻有種想要逃走的衝動,她不敢和女孩的目光接觸,那麼純粹信任著她的目光,令她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從道義上講,她不能出賣金河換取雪女的信任。從理智上講,這無疑是個好辦法。不僅能得到雪女的信任,還能把她引出來。
離落從來沒有如此矛盾過,整個心就像是被兩隻手拉扯著,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直到最後離落都沒有作出決定,金河送她下界的時候,將一枚箭頭從脖子上取下來交給她。
離落結果箭頭詢問的看去,金河道:“把它交給小天,他就知道了。”
離落不懂她的意思,這難道是他們之間暗號嗎?
金河看著箭頭的目光微微閃動,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很快又被苦澀壓下。
她眼中含著淚水,笑著望著離落:“我決定了,我會嫁給東海龍太子。”
什麼!
離落很是詫異,原來她們說的話她都聽見了。金河自己做了選擇,離落心中的石頭沒有放下,反而更加沉重,她覺得無比愧疚,金河本是那樣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子,卻要被拉扯進泥潭裏。
離落緊握著箭頭:“你知道你再說什麼嗎?”
金河淒然一笑:“我知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小天怎麼辦?”
放棄嗎?怎麼放得下?可是又能怎麼樣?她不想父皇母後為難,也不想讓雪女得逞。她知道所有人都愛她,所有人都舍不得她,毫無疑問,用一個她換取勝利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