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樓上後,江婉婷從抽屜裏拿出一本日記本。楚仁感覺很是眼熟,猛然想起這不正是母親的那本日記本麼?母親離世後,父親一直把它帶在身邊,現在怎麼會跑到幹媽這裏來了?楚仁急忙走了過去說道:“這個怎麼在您這裏?”說著、就要伸手去接。
江婉婷把楚仁伸出來的手打了回去,笑道:“手倒是伸的挺快,我有說過要給你麼?”
“那您這是?”
江婉婷輕撫著日記本,緩緩地回到床邊坐了回去。長歎道:“仁兒、你母親這本日記裏記著她很多想要對你們說,但又沒來的急說的話。”
“這些年我每次去看你母親的時候,都會和她說上一些關於你們的事情。念念有多了不起,義兒過得又是如何的幸福,還有你們的孩子的成長,我都會和她一一說上一說。可唯獨你,我每次都不知道如何去開口。我是真怕我將來下去了,見到你母親她要是問起你來,我又該如何作答。”
楚仁微楞了一下後,笑道:“您怎麼會這麼認為呢?您看、我不是也娶妻生子,小日子過得也相當不錯,您老人家多慮了。再說了,您身體……”
江婉婷輕搖著頭打斷他說道:“孩子、你嘴上雖然不說,但我看得出來,這些年裏,你心裏不好過啊!”
江婉婷的話直擊楚仁內心深處,似乎喚醒了他的某種情感,讓楚仁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了。
“孩子、你現在和你父親實在是太像了。當年你太爺爺把所有的責任交到了你父親肩膀上,而你父親又把這份責任轉交到了你的身上。這份責任無論落到誰的肩膀上,都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你父親他還有你母親可以作為心靈上的依偎,可是你又有誰呢?”
楚仁的心像是被江婉婷徹底看穿一般。她老人家說的沒錯,這些年自己塵封了自己,讓自己變得冷酷、無情、不講情麵。慈不掌兵,自己的仁慈之心隻會給集團帶來災難,所以自己必須變得冷酷起來。
還有就是自己的婚姻了。妻子的父親是一位很有權勢的人,當年和她的結合不是因為愛情,而是為了得到更好的資源,從而達到某種更好的發展。換句話說,如果楚亦蓮當年沒有選擇祝筱郡,而是選擇了門當戶對,那今日的楚家可能要比現在更加強大。
楚仁極力的掩飾著自己,故作鎮定的笑道:“您老就是多慮了。”
“真的麼?”江婉婷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楚仁居然開始躲避起她的目光。雖說江婉婷是長輩,可她對這些孩子們一直都很和藹。小輩們對她是敬愛,而不像楚亦蓮那樣是敬畏。楚仁躲避她的眼神明顯就是江婉婷的話說到了他的心裏麵去了。#@$&
江婉婷把日記本翻到了最後幾頁,遞到了楚仁的麵前接著說道:“你母親似乎想到了你的今天,裏麵有她想要對你說的話。”
楚仁接過日記本翻看著。不一會,眼淚就開始在眼眶裏打轉了。江婉婷伸手在他的頭上捋了捋輕柔的說道:“她想到了你將來可能會接你父親的班,成為旭日集團的掌門人。也許這在其他人眼裏是一件幸運的事,是值得一輩子驕傲的事。可身在其中,才會嚐到這裏麵的辛酸與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