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再病床醒來,我已經分不清白天黑夜。
身旁站著的是蔣石磊,曾經我把腎髒捐給李茵茵的時候,他就是操刀的醫生。
我惶恐地坐起來,在死死盯著自己的雙手,看了一眼周圍環境後,揪著蔣石磊的衣領問:“李茵茵呢?!”
蔣石磊明顯被我嚇著了,“什麼李茵茵?”
我環顧了一下周圍,根本就沒有她的影子。
我不斷問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她的死又與我無關,我為什麼老是要想著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死人?!
我平靜下來才發現自己剛才心跳加速得厲害,我試圖放鬆,對蔣石磊笑了笑:“這麼巧,又是給送到你們醫院?”
蔣石磊的神色卻顯得很深沉,指了指一旁的熱粥,“先把這些吃了再說吧,你已經躺了超過十二小時了。”
“也就是說,我是昨天進來的?”
蔣石磊點頭,繼續問我:“你還知道自己昏倒之前發生什麼事情?”
“知道,頭暈目眩,然後開車不知道撞了什麼了。對了,我撞到什麼了?”我試探著蔣石磊。
“你撞到車庫的大柱了。”
原來是撞這個了,“有警察過來找過我嗎?”
“我打發了,也給車庫方賠款了,到時候你可要還給我。”
他開玩笑,但是一點都沒有笑。
“我這是怎麼了?死不了吧?”我試圖坐起來,但是渾身都痛,頭暈的感覺也沒有好太多,隻是感覺比撞車之前好了一點。
“你的貧血症很嚴重了,不排除再生障礙性貧血的可能。”蔣石磊看我沒有反應,接著說,“檢查結果現在還沒有出來,但是,建議你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我疑惑了:“再生障礙性貧血和平常我們說的貧血有什麼不同?”
“貧血形成的原因很多樣,有天生的也有後天的,普通的貧血對身體來說,問題不大,但是再生障礙性貧血……”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看了我一眼。
我依然故作輕鬆,“沒事,你繼續說吧,這幾年的風風雨雨都走過來了,手術台也上了好幾次,我不怕。”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繼續說:“你原本就有貧血問題,再加上那次讓你不要獻血,你非要獻,還做了一個獻腎手術,這些綜合的原因,都是導致你這個問題。”
“那我還有救嗎?”
“不是沒有救,你身體的狀況,我早就跟你說過,你的身體,一點都不適合獻捐腎髒這種器官,還有在獻完器官後並沒有多做休息就去獻血,這都是很危險的行為。”
蔣石磊幾乎是咬牙切齒對我說出這番話的,裏麵也飽含了他作為主治醫生的悔恨的意思,聽的我特別感動,我與他幾乎是毫無瓜葛,但他是恐怕是這世上最關心我身體的一個人了吧?
說起來,蔣石磊跟顧城可是很好的朋友呢。
我原以為,他是向著顧城那邊的,但是他的醫者父母心太重,以至於當時我求著顧城說我可以捐出我的腎救活李茵茵的時候,蔣石磊在檢查出我的腎跟李茵茵的契合度還不錯,但是考慮到我的身體狀況,還騙著顧城說我的不適合。
是我哭著跪求他,讓他幫我做的這個手術。
“謝謝你,蔣石磊,李茵茵現在死了,我也沒有必要再做這種犧牲了,以後我會好好活的,好好的呆在顧城身邊,好好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