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江家真的被波及,大不了換個地方重新開始就是。
這邊江玥僵著不願意接旨,情勢一下子就頓住了。李總管捧著聖旨,那個“遞”的動作也就一直僵著。
江無崖眼角一抽,他這個女兒啊,哪兒有一點為人子女的樣子啊,對著他都皺鼻子瞪眼睛的。
李總管看著眼下的這種情況,臉色漸漸地冷了下來,連語氣都有了微微地不悅:“怎麼,江小姐是想抗旨嗎?!”
“不敢。”
江玥嘴中僵硬的吐出兩個字,伸手就將聖旨從李總管手中扯了過來。李總管望著自己突然就空了的手心,不知道怎的,對這個女子就是**氣兒來。大約……是因為從這江家身上得到了不少好處吧。李總管心中這樣想著。
江玥接了聖旨,一大家子跪在地上的人也就都站了起來。
江無崖問道:“李總管,這聖旨裏說的擇日成婚……是什麼時候?”
李總管道:“這擇日嘛,也就是十日後。”
江無崖一愣,顯然是相當吃驚的:“十日?怎麼……時間這麼趕嗎?”
李總管望著江無崖的臉色笑了笑,道:“三皇子府中沒有一個姬妾,皇上自然急著替他找媳婦兒了。十日算什麼,以皇家的手段,安排個婚禮還是沒問題的,皇上還嫌這十日是不是太久了呢。怎麼……江家覺得皇上給你們十日的時間準備太倉促了嗎?”
江無崖搖頭道:“不……江某隻是覺得女兒要出嫁了,心中有些舍不得罷了。”
李總管道:“那就好,那麼咱家就先走了。”
“慢走。”江無崖說著,又往李總管手中塞了些什麼東西。李總管的小眼睛笑得都看不見了,果然,來江家辦事的油水真不是一般的多啊。
等江無崖送李總管離開了,江玥隨便往椅子上一歪,聖旨隨手就扔在了一邊的茶幾上。
江柳梢的臉色不好,江流君依舊是低眉順目,臉上一片羞澀和小心翼翼的膽怯。李煜和周犖犖乖乖的在江玥身後站好,一句話也不敢說。公主現在明顯是氣頭上,誰敢去摸她的腦袋啊,又不是找死。
江無崖送離李總管回來,江玥一看見他就炸毛了。
“爹!我上次回來你是怎麼答應我的啊!不是說了不隨便做主我的婚姻的嗎!怎麼現在隨隨便便就把我給了別人做妾啊!太過分了吧!”
江無崖眼角一抽,屏退了周圍的下人。這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直接給他甩臉色,把他的麵子都丟盡了,日後還怎麼管理這些下人啊!
江流年才不管那麼多,她現在正鬱悶著呢。
“咦,你怎麼還在這裏?”
江無崖皺著眉頭,滿臉不悅的望著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江流君,他不是吩咐了閑雜人等都離開的嗎?這個讓人看了心中犯堵的孩子怎麼還不走?
江流君臉色一白,咬住下唇,可憐兮兮的站起身來,道:“爹爹,我這就離開。”
說完,江流君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大廳。
每次……每次都是這樣,即使她再怎麼努力,她也是被排斥在那一家人之外的無幹人員。爹爹讓下人離開,她也要離開,她在這個家裏的地位就等同於下人嗎?為什麼……為什麼那三個人組成的小小的家庭她就是插不進去?連江玥的兩個丫鬟都可以在場,她一個正經的江家二小姐,憑什麼就要被排除在外!憑什麼!
你們……都給我等著吧……
都等著,等日後,我江流君定要你們跪在我腳下來求我!
江流君咬著牙,不停地跑著,臉上的淚水迎風滑落,濺到地上,碎了一地。
江無崖坐到首座上,抬手捏起了眉心,並沒有回答江玥的質問。
江柳梢眉一皺,這個妹妹是他和爹爹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他就不信爹爹這麼狠心江玥做別人的妾,即使那人是個皇子,即使那個人還是他的好朋友。
見江無崖無言以對,江柳梢道:“爹爹,你是怎麼想的?為什麼答應皇上讓妹妹去做三皇子的側妃?皇上打的是什麼主意你還不清楚嗎?現在大成國國庫空虛,國勢不穩,你若是堅決不同意,皇上也不敢硬來。他想要江家的財持,又不想一介商人之女被許以王妃之位,世上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