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個不可預知的人的背叛(2 / 2)

不多久,衙役領著一個文弱的年輕人走進來。年輕人跪倒在地,納頭一拜,道:“參見大人。”

“你可是當時的仵作?”王進朝問。

“回稟大人,是。”仵作不知道因為恐懼還是怎麼,他沒有抬頭看堂上問話之人。

“起來說話。”王進朝盯著仵作纖瘦的身影,“作為仵作,你為何連小小的中毒都驗不出來,卻唯獨查出了屍體腹中的書信?”

仵作又是一拜,起身道:“回大人,當時小人還在揣摩階段,從體表情況看,大牛肚子確實有突出,書信比較容易被發現。小人發現此等異常情況,即刻上報禦史陳威,預備進一步檢查的時候,禦史卻說不用了,不用繼續查下去。”

聽到此番言語,陳威坐不住了,竟然掙脫了衙役,一越而起,指著仵作大喝:“你血口噴人!”

這番情形落到王進朝眼裏,便成了做賊心虛,惱羞成怒了。他麵無表情地對仵作道:“你且看仔細了,看看你身旁之人,是不是就是你所說的禦史陳威?”

直到陳威跳起來,仵作才看清他的臉,眼裏充滿了恐懼,顫聲道:

“回稟大人……正是!”

王進朝冷笑一聲,將驚堂木拍得震天響。

“陳威,現在人證在此,你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

“我沒有……”陳威否定道。

“還不肯招供?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啊--把他押到宗人府。”

邁入宗人府的大門時,一陣涼風掠過,帶來濃鬱刺鼻的血腥,伴隨著隱隱約約的慘叫聲。

“啊!啊……饒命啊……”

一聲聲的尖叫聲讓陳威聽的心裏一陣哆嗦,他不知道他將要麵對的是什麼。心裏更加沒有底氣。越往裏走,越是刮來一陣陣涼風,吹得他直打哆嗦。

“又送來一個不要命的。”裏麵的獄卒討論說。

在這裏,生命是如此的卑賤,好像每秒鍾都可能會有人死去,然而並沒有人會憐惜你,他們隻會把你扔到亂墳崗。真是對你好點的,會讓你吃頓飽飯上路。畢竟不是出身名門。

“滾進去。”衙役一腳把陳威踹在地上。既然淪落到這種地步,又有什麼顏麵可言。

這裏的酷刑不隻一種。

一個鐵板在碳的熏考下紅彤彤的,冒著熱氣,如果是冬天,這必是取暖的好地方。

燒紅的鐵板烙入皮肉,頓時起了一層白煙。

獄卒一臉凶狠:“說,是受誰的指使?

“我沒有!”陳威疼出一身冷汗,仍舊梗著脖子不招供。

“哼,嘴還挺硬。”王進朝冷笑一聲,對獄卒道:“加重力度,看他能嘴硬到幾時!”

嗤--

燒紅的鐵板帶著火星,一次又一次嵌入皮肉,受刑的人始終一聲不坑,隻有在疼痛難當之時,喉中逸出一兩聲粗重的喘息。

陳威牙關緊咬,感覺身體像是撕裂樣的疼,他能聞見肉被燒焦的味道。他要挺住,不能讓奸人得懲。

一刻鍾後,獄卒狠狠地往陳威臉上一抽,那腦袋仍是無力地耷拉著,表明人已經失去意識。

“大人,他暈過去了。”獄卒不再行刑,將鐵烙插入碳火盆子裏,請示王進朝的意思。

王進朝盯著死不開口的犯人,不由得皺起眉頭。大袖一揮,吩咐道:“叫醒,繼續審!”

一盆鹽水從頭頂澆到了腳下,宗人府本就陰寒,這盆水澆下來,更是冷到了骨子裏。再加上被鹽水刺激的傷口,陳威痛得幾乎麻木。

鞭子,夾板,竹簽……所有刑具通通上了一遍,仍不能從陳威嘴裏問出半個字。王進朝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轉身走出牢獄,坐到堂上沉思片刻,對左右吩咐道:“去,將陳威的籍貫拿來。”

很快,一名衙役捧著卷宗入內,未及參拜,王進朝擺擺手,道:“拿來!”

厚厚的卷宗翻來,細細查閱,查到禦史大夫陳威之名,王進朝逐字閱讀,讀著讀著,眉頭漸漸舒展開,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合上卷宗再次走入刑室。

陳威已經渾身是血,遍體鱗傷,短短半日,竟似個半死的人,出氣多進氣少,口中喃喃道:“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會說的……”

顯然已經意識不清了。

王進朝冷冷地盯著他,一字一字道:“陳禦史,我記得你家中有位老母,你說,我若去拜訪拜訪老人家,讓她來看看兒子如今的模樣,如何?”

一聽牽連到了母親,陳威瞬間緊張起來。同時,一種詭異的力量支配了他的意識,就像中了邪一樣,雙目空洞,嘴上不由自主地說:“我招認!求你放過我的母親,指使我的……是永樂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