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手下尚未加入湘軍。”何文山說道,“我與陳渠珍、龍運翔,以及算上田應詔,是在布一個大局,眼下不能細說,但龍運翔的人馬,如今越少人知道已經歸順陳渠珍,那是越好的。到時候算作奇兵,定能出其不意!”
他一頓,又說道:“其實這些人不過是穿了由陳渠珍借來的軍服,假裝是他調動的湘軍罷了。”
行軍之事,程芳菲全然不懂,但聽何文山如此說來,自然是有其原因,便不再多問。
到此時,何文山也算布局漸成,見天色也完全暗下,便對程芳菲說道:“此時此刻,陸孝琳就算休息,也該醒了,你先帶我去見見她,你那一場戲,可得演足。”
程芳菲一笑:“你大可放心,教我演戲的,可是陸孝琳!”
何文山微愣,笑一聲,便讓程芳菲帶路,往陸孝琳房間走去。
兩人到陸孝琳房間門前時,她才剛剛醒來,這一點,程章遠倒是可以作證。在傳完口訊之後,程芳菲便讓程章遠看著陸孝琳,一舉一動,全在掌握。
見到門外除了程芳菲,還站著何文山,陸孝琳顯然露出驚慌之色,緊將頭轉過,一句話也不敢說。
何文山臉色早已轉變為鐵青,他指著陸孝琳,在程芳菲麵前冷哼:“劉副官一家慘死,你忘了?那一夜仇恨之火燒了多少無辜百姓,你也忘了?被背叛的同誌之誼,你又忘了?你怎麼竟然還會把她帶進程家!”
程芳菲咬著嘴唇,沉默良久,突然把何文山拉到外麵,特地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沒忘,我什麼都沒忘!可她真的已經悔改,上次、上次還是我錯怪了她,難道不能給人一次機會,而且我又不是要長留她在程家,隻是暫時而已!”
聲音雖低,但陸孝琳卻聽得清清楚楚。她在程芳菲拉著何文山走開時,就已經從床上起來,披了簡單衣服,躲在門後偷聽。
何文山怒不可遏,哪像程芳菲那般壓低聲音,故意高聲說道:“你說上次你錯怪她?她說她前來透露情報,可是她所透露的情報,哪一條最後是有用的?全是謊言!”
“她已經跟我說過,那是偷聽到湯薌銘和季長生的對話,他們那時已經將她當做棄子!情報是假沒錯,可那是湯薌銘和季長生故意放的‘蔣幹盜書’!”
“那你還是願意相信她?”何文山冷笑,“既然如此,反正兵馬我已經借到,今晚若楚天霸的人不來,我這些兵馬,轉身就到她的房間,把她槍斃了!”
話音一落,一個士兵遠遠跑來,高聲急報:“報!何先生,城門弟兄來報,臘爾山上,果然闖進有兩百人的山匪!為首者,正是楚天霸!”
何文山一愣,忙說道:“走!快帶我去!準備戰鬥!”他帶著人,急急忙忙離去。
程芳菲看了陸孝琳房間一眼,無可奈何一聲,連忙追著何文山而去。
在那房間門後,陸孝琳忽然冷哼一聲,嘴角露著笑。她以為天知地知她知,殊不知,程章遠亦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