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轉過身去，說道：“此事尚未告一段落，季長生絕不會罷休，我再去找一趟陳渠珍，有些事，我們該先發製人了！”
他說罷，便立即離去，但走未幾步，又停下，回頭說：“吳玉茗定然也會前來找你，你不要將她再當成崔瑩瑩或者吳玉茗，她們之間的靈魂已經融合且不平穩，恐怕很容易出事，屆時恐會連累到你。”
這次，他再也沒有停過腳步。
程芳菲也不去看何文山的背影，似乎也未聽見他最後所說，她此時隻沉在自己幾次三番夢中所見之景。
那片花海，她翩翩起舞，白馬的男子，牽著她的手，在花海中走過。繼而戰火蔓延，將花海燒為灰燼，白馬男子策馬而去，為守護她手中僅剩的最後一束花。
在夢境中，程芳菲始終看不清白馬男子的容貌，卻一點一點發現，他似乎就是何文山，而那一夢，似乎就是前世。
“若有因果，現在便是在因果之中，隻是我們還未到該有的果。”程芳菲垂頭，閉上了眼。
探長不識時務地走了上來，他也無奈，眼下程家他隻找到了程芳菲一人，有話也自然隻能和她說。
“程小姐，我們已經進行過取證，這些人果然是臘爾山上的盜匪，不過是生是死的確不明，今天我們便先將人帶回去，贓物自然留在府上，你有空時，再來巡捕房錄錄口供。”
探長很是客氣，上次失孩案時，他見過宋清禾帶著程芳菲和何文山前去巡捕房。雖然巡捕房與軍方並無瓜葛，但他們行事時，田應詔也好，湯薌銘也罷，雙方人馬俱不得罪，所以對雙方之人，都是客客氣氣。
程芳菲點頭，眼下隻要將這些盜匪從程家攆出去，餘下之事，再說無妨。
於是乎，巡捕房的人便將幾十個盜匪帶走，留下的贓物，也即程家原本的財物，便都由她一人慢慢整理。
正整理時，門外忽然聽見有人大喊：“程家小姐可在？季夫人前來拜見！”
“季夫人？”程芳菲一愣，稍緩才恍然大悟，季夫人，便是吳家小姐吳玉茗。
原本未有何文山的提醒，程芳菲其實也已經不怎麼願意見這個不知善惡如何去定的吳玉茗，但如今別人剛放了自己的父親，如果閉門不見，豈非失禮？當下，她便放下手頭之物，跑出門去。
方到門口，吳玉茗果然立即歡喜迎上，程芳菲臉上也堆著笑，呼喚其名，但忽然眼角一瞥，望見了吳玉茗身後竟然還跟著一人，頓時臉色大變。
那人披了一身新衣，內裏卻依舊破爛不堪。她麵容憔悴，瑟瑟發抖，隻敢躲在吳玉茗的身後，一直垂著頭，見也不敢見程芳菲。
程芳菲卻一眼將她認出，想起程家昨夜麵臨如此劫難，怒火中燒，幾步上前，抓住那人，喝問道：“陸孝琳，你有何麵目，還敢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