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菲怒瞪著季長生,她知道這人心狠手辣、卑鄙無恥,卻不想他竟然會截住自己去見吳玉茗的路,斷了她如今最後的希望。
“季長生,我一沒作奸犯科,二沒在通緝名單之上,你又憑什麼抓我?”程芳菲知道此時已在劫難逃,卻還是想做垂死掙紮。
季長生也不說話,隻是冷笑一聲:“枉你還在桂東女校念過書,莫非你們學校未曾教過你們一個成語?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忽然拿出一張紙來,一本正經念道:“犯人程櫟堂,供認殺人之罪不諱,又供其女程芳菲教唆殺人,父女同罪,允以逮捕!”
念罷,季長生又望向程芳菲:“高大小姐,如何?”
程芳菲氣急,心中早已將季長生全家何止十八代罵個無數遍,但她知此時自己該當冷靜,便不作聲,隻是沉默以對。
季長生見她不語,冷哼一聲,手一揮,便上去幾人,要將程芳菲捆綁起來。
正此時,忽然聽得季長生身後有人高喊:“慢著!”
眾人一頓,程芳菲心中一跳,頓時便覺得希望來臨,因為她聽見這聲音,的的確確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甚至還看見季長生那忽然皺起的眉頭!
季長生猶豫片刻,當機立斷,喝令道:“快!將人抓了帶下去!”
一說完,便轉身往後迎去:“夫人!你怎麼還未歇息?出來作甚?”
他說完話,忽然聽見身後並無動靜,忙又回頭,卻見天井周圍所布置的人馬竟然真的紋絲未動,那些臨他近的人,甚至還朝他露出一絲嘲諷的笑。
季長生哪裏不明白,這些人此時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他們聽命的,是湯薌銘的遠房侄女吳玉茗的命令!
那一瞬間,季長生腦中又閃過某次無意中聽見兩個副官交談之語,其中一人有說,季長生雖憑妻而貴,但終究和湯薌銘其實沒有半點關係,畢竟女婿可換,但即便是遠親,血緣卻是永不可磨滅之事實。
也正因為這個理由,湯薌銘手下,根本沒有多少人真把他這個少校當成一個官,全都是在看他的笑話!
“你們欺人太甚!”季長生止住腳步,在心裏惡狠狠地說道,“假以時日,當我季長生重權在握,我定要讓你們加倍奉還!”
他心裏恨恨,吳玉茗卻已走到近前,冷聲問他:“怎麼?我行與坐,動與休,都要聽從你的吩咐?”
“不敢。”季長生垂著頭,眼睛是閉著的,口中卻恭恭敬敬,“我隻是怕夫人今天剛到鳳凰,會累而已。”
吳玉茗一聲冷哼,繞過季長生,走向天井。
程芳菲早就聽見吳玉茗的聲音,又聽她和季長生之間交談,知道吳玉茗的地位顯然比季長生高過不知多少,無論崔瑩瑩的魂魄是否還在她的體內,隻要自己能討好吳玉茗,至少也可以自救。
此時見吳玉茗過來,程芳菲便大聲叫喊:“吳小姐,吳小姐,你可還認得我?我是程芳菲!”
她心裏已經想好,如果吳玉茗說不認識她,自己便說是在何處何處與她見過,當時相談甚歡之類,若吳玉茗著實說記不得,便以貴人多忘事之由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