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此時無仆人伺候，也就隻能粗茶淡飯，好在吃飯的人都不是太過嬌貴，簡單的飯菜也能入口。
等用完了午膳，又特地以非常合理的借口將程櫟堂送走之後，程芳菲才怒視宋清禾，說道：“現在，你可以說了，究竟來我家中何事？”
宋清禾抹去嘴角的飯粒，尷尬地說道：“現在，要說的事已經做了一半。”他指了指餐桌上的盤碗，“將軍讓我來程家請你們赴宴一頓午飯，現在已經吃過了……”
程芳菲一愣，旁邊的何文山頓時大笑起來。
“笑什麼？”程芳菲有些惱羞成怒，說道，“不是還有一半的事未說嗎？”她望向宋清禾，毫不客氣，“快說來！”
宋清禾方才也在偷笑，此時見程芳菲表情嚴肅，忙說道：“吃飯事小，另外到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北方來命令，要將軍去一趟武昌。”
“北方？袁世凱直接下來的命令？”程芳菲問道。
宋清禾點頭，何文山臉色顯得幾分陰沉，問道：“可知是何原因讓田將軍去一趟武昌？”
“據說是武昌那邊來了個日本振武學校的教官，那教官要在武昌講學，又正巧將軍當年在振武學校就讀過，所以叫他帶著兵馬前往，演戲操練給教官檢閱。”
“荒唐。”何文山冷哼一聲，“即便是振武學校的教官前來，也無道理讓田將軍帶軍前去，此舉不正是為了將田將軍在鳳凰的兵力抽調，把軍權留在湯薌銘手中？”
“起初陳參謀也是如此想的。”宋清禾忙說道，“隻是後來又發來一份電報，內容是，讓將軍和湯薌銘在同一天出行，而且湯薌銘也必須帶兵前去參加演習。”
何文山一愣，竟然不由得望向旁邊的程芳菲。程芳菲有些莫名其妙，說道：“我又不是田應詔的軍師，你看我幹嘛？”她話雖如此，卻還是淡淡說道，“不過此舉是要把整個鳳凰的兵力都給抽調開去，目的顯然不單純，肯定另有它意。”
“你倒是也有見地，勉強可做一個參謀。”何文山半嘲諷半誇獎，卻換來程芳菲一個白眼。他苦笑一聲，對宋清禾說道，“田將軍想必是推脫不掉，他將何時啟程？啟程之後，又將何人在鳳凰看管？”
“今天晚上便要啟程。”
“這麼急？”
宋清禾點頭：“離開之後，軍情方麵全由陳參謀負責。但陳參謀雖然是將軍的左膀右臂，其實也不過是訓練士兵而已，手中並無多少確切的兵權，所以這次將軍離去，整個鳳凰縣，可謂已經沒有了將軍的兵力。”
“陳渠珍堂堂一個總副參謀，竟然沒有半點兵權？”程芳菲疑問道。
何文山卻說：“你看我一個軍師，也不是毫無半點兵權？”他又說，“陳參謀之事我聽田將軍私下裏也有說起，他在軍中的確並無實權，將軍因此才命他主辦軍官訓練團，實則是讓他培養自己的軍事實力，不過此時他根基未穩，確實麻煩。”
宋清禾又點頭，說道：“而且此次，我也將隨將軍前往武昌，駐留鳳凰的兵馬，可謂是毫無看守之人。本來有些事情是將軍準備親自同你說的，但如今，也隻有我代為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