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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山將手中的門安放在地,短刀一揚,伸起懶腰、長吐一口氣:“終於把這九扇門完成了!”他臉上微露著幾分輕鬆,可再望著房間裏靜靜躺在牆上的九扇尚未下刀的木門,卻終究又是苦笑。
街上遠遠傳來三更天的鑼響,何文山搖搖頭,還是將短刀收入袖中,將臉上的木屑稍微一抹,便往床走去。
他才走到床前,便忽然覺得身後涼意肆起,何文山猛地轉身,隻見是哪些從陰花之中產生的黑氣,竟然全都彙集在了一處,如決堤之河,往窗外洶湧而去!
“玉衡厲鬼!”何文山驚呼一聲,腳踏在凳上,縱身飛出自己的房間,直往程芳菲的房間跑去。
“芳菲!快起來!”何文山跑到房門口,本想直接推門進去,卻想起男女有別,愣是在門前生生停下,換抬手去敲門。
手未落下,房門便從裏麵打開。程芳菲衣衫依舊,眼眶泛紅,手還輕抹著臉頰,許多的淚痕顯得分明。
“你剛哭過?”何文山忽然心中一動,有些不忍心見到程芳菲如此的模樣,也在心裏責罵自己,這一句問的當真多餘。
程芳菲與陸孝琳情之深厚,本以為更是一同反袁的同道誌士,如今才得知,這閨中密友,卻不過是湯薌銘早早安插在桂東女校的一個細作,她回來後甚至也已然猜到,當初在桂東女校,自己突然被抓捕之事,也一定是陸孝琳出賣所致。
密友突然變成叛徒甚至轉為敵人,如此打擊,程芳菲如何不傷心?她這一天,已經哭哭停停許久。
何文山心中微微作痛,他抬起的手本是來敲門的,此時,卻想伸過去,為程芳菲將淚痕輕輕擦去。
“什麼事?”程芳菲卻幾乎在同時不經意地往後退了些。
何文山一愣,手也頓在半空。程芳菲也才看見何文山的手,她望去何文山的眼,微微側過臉。
何文山將手迅速放下,他本想一笑以化解眼前尷尬,但記起事關緊要,便忙說道:“玉衡厲鬼出現了。”
程芳菲一驚,果然神色有所轉變,忙說道:“我去拿旗!”
說罷,便衝出房門,往放置黑旗的雜物房而去。何文山卻忽然拉住她的手。
“等等。”何文山對她輕語,又轉過身,望去走廊盡頭處,同樣望著這邊,卻隻在原地漂浮的蕭國公主,高喊,“公主!看你也閑來無事,不如與我們同去見識見識那隻玉衡厲鬼?”
蕭國公主聞聲便忽然飛到近前,隻盯著何文山冷冷說道:“休要利用本宮!”
何文山似乎並未聽見蕭國公主的話,隻對程芳菲道:“芳菲,你切記多加小心。我先去了!”說罷,便提刀,追著尚未飛遠的黑氣而去。
程芳菲如何不明白何文山的用意,也知道蕭國公主的脾氣,隻可激將不可請將,便說道:“公主,千萬留在府裏,才可有我老祖宗保護安全。我去了。”
她微微點頭,轉身便跑離開。
蕭國公主果然怒上心頭,正煩亂,卻看見程章遠在遠處匆忙轉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