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頓,望向何文山,何文山隻是向她點頭,示意繼續往下說。
“但如果在送進來之前便下毒,那麼當時書房內隻要有一人喝了這茶,必然當場斃命!當時書房內三人,何文山、田將軍、陳渠珍,三人之中隻要有任何一人死了,湘西竿軍,湘西反袁勢力,必將大損!”
程芳菲一語中的,這才是要害之處!
陸孝琳微愣,她呆呆地看著程芳菲,殊不知眼前這個同學,果當刮目相看,竟然不知何時,已看穿了一場毒殺背後,真正的陰謀。
“還不止如此。”何文山卻忽然說道,“這毒是入喉便死,所以當時我們三人之中有一人喝下,另外兩人便會有莫大的嫌疑!我或者陳參謀死,便是將軍戮殺功臣,將軍死,則是我們謀權篡位!”
“好毒的計!”宋清禾怒火中燒,“竟然用如此陰毒之計對付將軍!此事,一定是湯薌銘搞的鬼!”
“對,湯薌銘的主意,他的手下搞得鬼。”何文山的雙眼又緊緊盯向陸孝琳,嘴裏聲音冰冷,“好毒的計,好毒的陷害!一石甚至不止三鳥!”
陸孝琳隻覺得身後冷汗直冒,她也死死盯著何文山的眼睛,用顯得有些生氣的口吻說道:“是!好毒的計!可你為何始終盯著我,好似我是那下毒的凶手,好似我是那設計之人!”
她語氣激動,字字鏗鏘。
程芳菲忽然也望向了陸孝琳,她臉色難看,卻勉強擠出一笑:“不,孝琳,我相信你,此事絕對不是你做的。”
“本來就不是我做的!”陸孝琳氣得咬牙切齒,瞥眼卻見宋清禾竟然也用審視的眼光看著自己,她更生氣,“宋副官,你也懷疑是我?”
宋清禾無話可說,便望向何文山。
何文山不語,程芳菲也再不說話。
“你們、你們若要指認我,便把證據拿出來!拿出證據來啊!”陸孝琳竟忽然起身,哽咽著吼道,“你們懷疑我是嗎?好,我便以死以證自身清白!”
她話音一落,竟然縱身往馬車簾外用力一衝。
“你這不是想跑?”宋清禾忙縱身要攔,身還未動,卻被程芳菲一把拉住雙手,他回頭時,隻見程芳菲滿眼通紅,咬著嘴唇搖頭。
宋清禾微愣,望向何文山,何文山卻隻垂著頭,不言不語,更未動手。
那一瞬間,陸孝琳早已撞開趕車的馬夫,翻落在馬車之外。馬車在鳳凰縣古城街道行走,根本不是策馬急奔,從車上跳下,如何會死?她落下馬車,輕易翻身而起,倉皇躲入人群,又幾轉幾彎,消失在阡陌巷道之中。
宋清禾心中怒火燒起,卻終究無可奈何,一拳打在馬車座上:“你們!你們為什麼要放走她?為什麼放走她?”
“我們毫無證據,她不走,如何證明,她便是混入田府的細作?況且,我相信她背後定有人指使。”
程芳菲麵露哀色,時局之下,人心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