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山！何文山！”炮火聲中，一個中年的指揮大聲呼喊死守陣線的年輕人。
年輕人聽見喊聲，迅速從線上撤下，向中年男人行以軍禮：“張大人，敵寇火力實在太猛，我軍已快死守不住啊！”
“你不必再守。”中年男人忽然說道。
何文山一愣，忙又說：“可大人，若此時撤退，我軍兵敗如山，敵寇必乘勝追擊，我軍大有全軍覆沒之危！”
中年男人一笑：“我隻說你不必再守，卻並非全軍撤退。”
何文山滿臉疑惑，正一響炮落在附近，將一堆泥土炸到他身上，泥裏帶著血。
“隻叫我一人不守？”何文山瞪大了眼睛，驚愕地問。
中年男人臉上同樣帶著泥，但泥臉中，卻是笑：“既然守是死，退是死，還不如你帶兄弟們離開，我留一部分人在此斷後。”
“可這些留下的人都是死路一條啊，大人！”
“凡戰，必有人死！”中年男人臉色突然嚴肅，“能以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利益，這便是勝利！”他將手搭在何文山肩膀，“即便戰敗，能將損失降到最低，也是勝利。”
何文山全身一震，緊接著又是一聲炮響，他望去前方陣線，熱血在他胸前洶湧，他一轉身，就要衝返陣線：“既然要有人留下，我留下，大人您先走！”
“站住！”中年男人一聲大吼，“何文山，你敢違抗軍令？”
何文山止住腳步，回頭時，臉上早已盡是淚水：“大人……”
中年男人一笑，走到何文山身邊，拍著他的肩膀：“何文山，這隻是你參加的第三場戰鬥，你是個人才，國之棟梁，你不能死。”他說完話，毅然走向陣線。
“大人！”何文山在身後大喊。
“何文山聽令！”中年男人腳步一止，並不回頭，高聲而語，“本將命你，帶中軍、後軍火速撤退！”
“是！”
“前軍聽令！死戰！”
“是！”
——
戰馬嘶鳴聲一瞬而止，在馬聲消失的同時，所有人都看見樓上欄杆處，無數子彈射擊上來，如果當時何文山帶人衝上去開槍，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將死在槍林彈雨之中。
季長生看得毛骨悚然，背後甚至被嚇出一身冷汗。
何文山雙眼隻直勾勾盯著前麵看，眼中無數子彈射在牆上，他連眉頭都未曾一皺。
打到樓上的子彈漸漸稀疏，何文山才終於回頭，輕喊一聲：“芳菲。”
程芳菲聽見喊聲，便上前，問道：“何事？”
何文山讓她湊到跟前，低聲說道：“此處是黑氣凝結之地，但我們闖入這裏之後，卻不見任何黑氣，恐怕凝聚黑氣之物已經悄然隱藏，如今我要先解決眼前敵人，它藏身之處，隻能由你幫我找了。”
“好。”程芳菲點頭答應，但尚有疑問，“但我不知凝聚黑氣之物為何，或者它其實是一隻鬼？”
“它並非是鬼。”何文山搖頭，又說道，“但能凝聚如此濃重的黑氣，必然是至陰之物，且能隱能顯，十之八九是活物，你可檢查酒樓中所有女性，或許那東西便躲在這些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