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清禾卻不敢將這些話講出，隻能支支吾吾說道：“何先生畢竟是我們將軍的幕僚，如今將軍來鳳凰上任不久，袁世凱就派湯薌銘前來，此中必定有什麼陰謀，所以才想找何先生前去商議商議。”
他一頓，忙又補充說，“不過你放心，這次保準沒有誰又遇到鬼的事情！”
程芳菲白了宋清禾一眼，才不去理會他，反而回頭時，忽然看見屋簷下，程章遠獨自站立，看著庭院中大雨傾盆而下。
程芳菲停下腳步，對宋清禾說道：“何文山的房間，不需要我為你帶路你也認得吧？”
“認得認得！”宋清禾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竟然對眼前這位小姑娘心生畏懼，竟然如同貓對話老鼠一般，他這隻老鼠，根本不敢有半點懈怠。
程芳菲竟然也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對宋清禾道：“既然如此，你自己去找他便是，我還有其他事，恕不奉陪。”說完，便是朝著程章遠所在屋簷下走去。
宋清禾心中暗自鬆了口氣，他可不管程芳菲要去做甚，隻管自己遵從田應召的命令，去找何文山去了。
程芳菲不管宋清禾，走至程章遠身後，見程章遠背影深沉，情緒低落，想他一定有心事纏繞，於是開起玩笑，說道：“老祖宗，先前我見你在這看雨後風景，如今怎麼喜歡看下雨的天氣了？”
程章遠顯然當時正聚精會神，被程芳菲這麼一問，當時嚇了一跳，忙轉身，急道：“小娃兒，又嚇我！”
程芳菲樂得開懷：“老祖宗如何這般經不起嚇？反正我又嚇不死你。反而是，我兩次見老祖宗你在此心事重重的樣子，您有何憂慮，不妨說來，讓芳菲為你解憂？”
程章遠臉上也有些無奈，隨後搖頭，歎息一聲，說道：“上次雨後我在此，隻因故人喜好在此雨後看景，如今雨時我在此，隻因我喜好在此看雨景。彼時此時，風景不同，情緒相同……”
“老祖宗，您所謂故人，莫非便是那位蕭國公主？”程芳菲心思何等玲瓏，哪裏看不出程章遠幾番的情緒，正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之狀，輕而易舉便說穿程章遠的心思。
程章遠倒也坦然，毫無隱瞞，說道：“蕭國公主早我流離人世四百多年，我化作鬼時便守在程家，她便是我做鬼後第一個，亦是唯一一個朋友。公主才貌雙絕，身世可憐，我初時同情，漸漸的，卻愛慕於她，到如今，唉……”
他說到後來，歎息一聲，卻聽得出這一聲歎息中，是說他用情更深。
程芳菲也微微歎氣，此時身後腳步聲漸響，她回頭看，正是何文山與宋清禾前後走了過來。
“何文山。”程芳菲叫喊一聲，但喊完名字，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反倒是何文山露著笑，對程芳菲說道：“芳菲，我去田府一趟，不消多時便能回來。”
“哦。”程芳菲應一聲，隻覺得無趣。
何文山撓撓頭，稍顯尷尬，便隻得又知會一聲，跟著宋清禾一同前往田府。
何文山與宋清禾前腳剛走，蕭國公主便飄然而出，望著何文山離開的背影，去問程芳菲：“程家女娃，你怎麼不隨你未婚之夫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