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菲與烏特裏雙雙一愣，各自都未想到，何文山竟然毫不猶豫，說出自己滿腔後悔。
烏特裏原本還以為何文山或許會加以解釋，或再去證明他布下詭計的痕跡線索，一旦何文山真的如此去做，卻會正好掉入他的陷阱之中。
程芳菲更是，心中早已滿腔怒火，也想好了如何羞辱罵還何文山，恨意濃濃，悲憤異常，可當何文山大呼後悔的時候，她忽然心中一動，原本的火氣，一點點消退了下去。
“你、你當真後悔了？”程芳菲的聲音比火氣早一步軟下。
烏特裏一聽，登時對何文山道：“荒唐！你原先分明說絕無後悔，怎麼如此變卦？”
“變卦又如何？”何文山反問烏特裏，“我娶她與否，我變卦與否，都與尊駕毫無瓜葛，尊駕何須如此著急？”
烏特裏冷笑一聲：“好一條伶俐的舌頭，好一張善辯的嘴，險些上你當了。芳菲如今已是我烏特裏之妻，你娶她與否，變卦與否，如何與我無關？”
“烏特裏？”何文山心中想，這大概便是九道鬼王的名字。
鬼王名字是何，暫時無關，當下自然是先救程芳菲要緊。
“你們尚未拜過天地，又怎麼是夫妻了？”何文山說完，又指向程芳菲，“我隻問，我現在後悔了，你可願意再嫁我？”
程芳菲心中一動，忽然往前走上一步，她嘴角在動，“願意”兩個字，已然在心口呼之欲出。
烏特裏卻早看在眼裏，隻冷哼一聲，對何文山道：“縱然你此刻言之鑿鑿，隻可惜你反複無常在先，難保這一次你才答應，轉眼就又言而無信。”
他又轉對程芳菲說道：“芳菲，我不攔你，也不要你強作抉擇，隻是你自己思量，他是否會再反悔。”
烏特裏說得慷慨，但他背對著程芳菲，手指已然一動，旁側的程文錦便走到程芳菲的身邊。
“姐姐。”程文錦牽住程芳菲的手，說道，“姐姐出閣，弟弟一定相送，你要去門外，我便牽你去門外，你若留在這裏，我便將你牽回一步，再與完顏哥哥拜天地成親。”
何文山雖然在門外，卻將烏特裏背後動作看得清楚，他見是烏特裏控製程文錦上前，便想到程芳菲之所以變成現在這般，必然是先前烏特裏借由程文錦施展了什麼魅惑之術，如今程文錦又牽著程芳菲，一定是準備牽她出來時再做手腳。
想到此，何文山心中生出一計，當即開口說道：“罷了！那位烏特裏說得對，我又反悔了，又不想娶你了。”
程芳菲原先被何文山話說得，心中早已動容，盡管也想到何文山再度變卦的可能，但也不知怎的，心中便是認定相信何文山的話。她雖然對烏特裏倍加感激，但終究想要遵從心意，誰知正當此時，何文山竟然又反悔了！
“何文山，你當真又要反悔？”程芳菲心裏再不見半點柔情，盡數化作怒氣，“難道你就又是來羞辱我的嗎？”
“是啊！”何文山竟然承認了！
程芳菲終於怒不可遏，甩開程文錦的手，就要衝出去，誰知才衝到門口，便被烏特裏一把拉住手腕，輕輕倒拽，又回到了烏特裏的懷裏。
“你放開我！”程芳菲怒道，“讓我出去，我要剖開他的胸腔，看看他到底是一顆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