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當空,隻是礙於鬼王陣法,天色灰蒙蒙一片,以至於程芳菲醒來時候,看窗外天色,以為幾近日暮,急得她趕緊下床去找何文山,直到被門口一個丫鬟攔住,才知道此時其實正當晌午。
“何小姐,廚房尚有飯菜為您和何先生備著,您看,奴婢是為您先把飯菜拿來房間,還是為您端些水洗漱?”丫鬟問道。
程芳菲答非所問:“你可知道,何文山……何先生他醒了嗎?”
丫鬟搖頭:“奴婢隻負責伺候何小姐,何先生那邊並不知曉。”她頓了頓又說,“不過何先生休息的比您晚些,恐怕醒得也會晚一些才對。”
程芳菲若有所思地點頭,這才說道:“你隻去端些水來,飯菜不用也罷。”她此時,的確沒有吃飯的心情。
丫鬟應聲告退離去,很快就將一盆清水端來。
程芳菲隻簡單洗漱,便走出房間,徑直往後院而去。
在程芳菲和何文山各自休息之前,何文山將雕刻了六朵陰花的木門就放在後院的涼亭內,因為事關重大,田應詔便派人將後院把守起來,命閑雜人等一概不得入內,索性看守的兵士認得程芳菲,見她來了,便放行進去。
程芳菲走至涼亭,那扇木門就橫放在亭內桌上,門上花開鮮豔,她神情惆悵,心中多愁,纖纖玉手又撫在了陰花之上。
花上的冰冷纏住程芳菲的雙手,迅速攀援而上,如入骨髓。
程芳菲忽然緊閉雙眼,但一位華衣翩翩的女子,卻在她的眼前慢慢起舞。舞步輕快、婀娜多姿,還有樂聲、歌聲,舞蹈處,不知名的野花開出漫山遍野。
“芳菲!”
何文山的聲音忽然傳入程芳菲耳中,她猛睜開眼,鮮花凋謝、美人枯萎,唯見冰冷的木刻陰花,以及向自己跑來的,滿臉著急的何文山。
“怎麼了?”程芳菲滿臉疑惑。
何文山將程芳菲上下打量一番,又將手伸到她額頭試探了體溫,忙問道:“你方才怎麼了?怎麼像是靈魂離體了一般?”
程芳菲推開何文山的手,依舊滿是疑竇:“我不過是閉上眼睛,你怎麼說得卻如此玄乎其乎?”
“當真?”何文山卻不相信。
“當真!”程芳菲點頭,卻也好奇,“那你看我方才怎麼了?”
何文山凝目:“方才我可是遠遠見你在這裏閉目跳舞呢!”
程芳菲聞言頓時一驚,莫非跳舞的,並非是自己閉眼時候所見的舞者,而是自己?又或是,自己所看見的那位女子,卻正是自己!
可她還是搖著頭極力反駁:“我不信!歌舞技藝,我從小不喜,又怎會在這裏跳舞?”
程芳菲雖說得絕對,卻不由得往陰花看去:“莫非是這陰花影響了自己?”
何文山皺眉,卻欲言又止,旋即還是搖了搖頭,對程芳菲說道:“此事不論也罷,不過我卻是有事找你。”何文山指著程芳菲胸前吊墜說道,“今晚對付厲鬼,我要將小飛喚醒。”
程芳菲一愣,才想起從何文山將吊墜暫借自己之後,其實一直未曾還回去,如今正好何文山要喚醒小飛,忙摘下吊墜,說道:“先前忘記還你,正好借此機會,把吊墜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