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快了許多!”程芳菲露出驚異的表情,但臉上卻充滿了更多的希望,也終於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太好了!你真的能在還剩的四十八天之內,將所有的花刻完!”
“那當然!”
程芳菲滿心歡喜,甚至從椅子上站起來要跑上去,隻是起身後,她又頓了頓,才沒有在田應詔麵前失了禮數。
可何文山竟然不買賬,連連搖頭:“可惜了,我原先認識的何大小姐方才差點回來嘍!”
程芳菲雙眼微紅,卻把頭一仰:“何大小姐丟不了,隻是看在你用心做事,放你一馬而已!”
何文山連連抱拳作揖:“多謝多謝!”
他笑了,她也笑了,一分不假。
宋清禾早先認識的程芳菲和何文山,也知道了程家的事,這兩人的情況,他旁觀之人多少看得有些清楚,可田應詔卻一頭霧水,什麼都不知道。
“何先生,你們這是笑的什麼?你還沒說什麼三百三十三朵花,什麼四十八天四十九天,什麼鬼王,田某人這聽不明白啊!”
“聽不明白,我稍後再與您說。”何文山突然放下作業,將短刀上的木屑輕輕擦去,說道,“時辰差不多了,後院恐怕快要有消息了。”
話音才落,寸頭軍官忽然闖進廳房:“報!將軍、副官、何先生!後院坑裏,掉進了個人!”
何文山冷笑:“那是鬼!”
到後院時,巡夜的兵士已經舉著槍將先前挖的坑給包圍了起來,果然如寸頭軍官所說那樣,在坑裏,掉進了一個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
老太太在坑裏佝僂著上半身,低著頭,沿著坑四邊慢慢踱步,有士兵喊她別動,她也充耳不聞,依舊低著頭慢走著。
“莫非這個老太太就是……”程芳菲露出驚訝的表情,但話卻隻說了一半。
何文山蹲在洞口,看著洞裏垂頭走的老太太,點頭道:“這位,就是半夜敲門的主了。”
田應詔臉色微變,他第一次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見鬼了!
宋清禾先前早已遇過鬼事,隻是他當時非但看不見鬼,還甚至什麼都看不見,如今卻偏偏能見到洞裏的老太太,隻覺得奇怪,忙問何文山:“何先生,怎麼這次,連我們也能看見她了?”
何文山此時已經繞到了洞的另一邊,說道:“一般來說,普通人確實見不到,不過我在這裏布下了陣法,她被困在陣裏,你們摸不著,卻還是能看見她。”
“摸、摸不著?”有個機敏的兵士瞬間臉色發白,失聲而道。
何文山冷笑一聲:“當兵的哪有怕鬼的?殺人多的,一身戾氣,鬼也怕你!”
那兵士閉上了嘴巴,甚至連田應詔臉上也多了幾分尷尬,他又何嚐不是有了些懼色?
何文山輕笑一聲,無意間抬頭,卻發現程芳菲的眼底之下,果然又閃著一道白光。
“等等!”何文山忙跑到程芳菲麵前,對程芳菲說道,“你別動!”
何文山的雙手突然伸向程芳菲的臉,程芳菲哪裏料得?根本來不及閃躲,那一雙陌生的手,已經撫上她的臉龐。
“下流!”程芳菲拍開何文山的手,順勢,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手打在臉上的聲音很響,突如其來,甚至讓周圍的人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何文山就偏偏好像這一巴掌打的不是自己的臉,隻是輕揉一下,毫不在意地對程芳菲說道:“你先別動,也別打我。”
“我不動,讓你隨便摸我的臉?”程芳菲反問。
何文山好像忽然覺得程芳菲說得有道理,連忙說道:“不是要摸你的臉,而是要看你的眼睛。”
“看我的眼睛?”程芳菲一愣,卻已經被何文山抓著肩膀轉過了身。
何文山將程芳菲轉向田應詔和宋清禾及寸頭軍官,說道:“你們看一下她的眼睛,能看到什麼?”
三人覺得奇怪,但還是照舊去看程芳菲的眼睛,看了半餉,卻都搖著頭。
“何先生,有話何不直說,要看何小姐眼睛作何?”田應詔問道。
何文山笑了笑,自己心裏知曉了幾分,原來程芳菲眼底下的白光,確實是見鬼之用,而其他普通人,則如同看不見鬼一般,也看不見程芳菲眼底的白光。隻是雖然知道如此,但白光到底是什麼,何文山仍舊一無所知。
見何文山隻是笑卻不說話,程芳菲以為他又在借故戲弄自己,瞥見何文山就站在洞口位置,心頭氣來,忽然抬起一腳踢在何文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