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山點著頭,歎氣道:“宋副官的確有些見識,此事的確與上個中元鬼節有關,隻是此間事態並非如你所想簡單。”他看向程芳菲,正好程芳菲也望向了他,“這裏的故事,或許都沒有我們所設想的簡單。”
程芳菲垂頭,但馬上又抬頭問何文山:“你現在要過去嗎?不急的話,我先去給你做飯。”
“不急。”何文山道,“吃了飯再走。”
程芳菲輕輕一笑,起身出去了。
菜肴簡單,何文山卻吃得很香,仿佛這是他此生吃過最美味的一頓飯。
飯飽,才放下筷子,程櫟堂匆匆忙忙跑進了何文山的房間。
“何先生!”程櫟堂看見身穿軍服的宋清禾,臉色稍微一變,繞過他,到何文山麵前,“何先生,聽說你要走?”
“何先生答應為田將軍效力,如今田府出事,何先生自然要回田府。”宋清禾說得理所當然。
程櫟堂坐下,雙手抱著拳,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何文山:“何先生,你若這一走,我兒文錦的命就沒了!我程家上下全府,包括我程櫟堂和小女芳菲,命可就都沒了!”
“父親……”程芳菲在旁喊了一聲。
程櫟堂連連擺手將程芳菲的話打斷,繼續說道:“我程家如今已經死了一人,現在府裏上上下下,棺材裏裏外外,一共還有五十條人命,五十條人命全在何先生你手裏了啊!”
何文山眉頭緊了緊,卻旋即笑道:“程先生莫非以為我何文山是個言而無信之人?我答應過的事,絕對不會食言!”他望向程芳菲,正巧,程芳菲也在看向了他。
兩雙眼睛相視,程芳菲怎麼看不出何文山眼裏、話裏的意思。
何文山回頭,繼續說道:“程先生且放心,我早已有所安排,我在程家也好,在田府也罷,都不會忘記,要護住你們程家。”
他才說完話,忽聽門外有人喊了一聲“報”,望去,正是寸頭軍官。
寸頭軍官進入屋內,向宋清禾行了個軍禮後,對何文山說道:“何先生,您要的大馬車已經停在門口,馬是老馬,趕車的是老車夫,保證穩穩當當!”
“好!”何文山撫掌而笑,又問程櫟堂,“程先生,雕刻陰花的門可已經買了?”
程櫟堂忙答:“先前回房睡不著,就先去找了幾家木材鋪,隻找到十八扇尚未雕琢的紅木門,已經買來放在西廂房內。”
何文山點頭:“紅木倒也方便雕刻。”話一轉,對寸頭軍官說道,“你去西廂房,抬一扇木門到馬車上,切記不得讓門有半點損傷。”
“是!”寸頭軍官應聲離開。
“莫非你要找一輛平穩的大馬車,為的是在去田府的路上方便在車上雕花?”程芳菲驚問,原本尚且疑惑的宋清禾與程櫟堂兩人也瞬間恍然大悟。
何文山一笑:“如今天色尚早,田府的事要到晚上才能見分曉,我總不能白白浪費這一天的時間,一路上以及在田府上,能刻多少刻多少。”
聞言,程櫟堂突然起身,將身上長袍一甩,恭恭敬敬向何文山行去一個大禮:“何先生考慮周到,程櫟堂拜謝何先生大恩!”他說著,隻差要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