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我認識以來,也未曾聽你說過這些事。”程芳菲說道。
何文山一笑,將手中朽木抖幾下,一隻活靈活現的木猴便出現在他手中。
何文山將木猴遞給程芳菲,說道:“何小姐不妨仔細回憶,你我相識前後,我又有什麼理由要故意將木雕的活計展示給你?”
程芳菲接過木猴,少時便將她和何文山兩人從相識到如今在程家一同麵對鬼王的事情都回憶了便。仔細說來,兩人相識也不過寥寥幾天時間,期間也的確沒有什麼事和木雕有關。
如此自然無法再爭辯,她便是和程櫟堂一同端詳起木猴來。
那木猴手捧仙桃,栩栩如生,仿佛當真活了一般,雕刻水平可見一斑,可誰又能想到,在不久之前,它竟然還是一截朽木。
“這、這當真難以置信!”程櫟堂滿臉驚愕,忍不住搖頭,隨後又將何文山一把抓住,“何先生!既然你有如此能耐,我而文錦的性命,還有我程家上下的性命,就都交在你手裏了!”
何文山連連應下:“程先生莫要客氣,此時,我一定竭盡全力。”說著,卻看向了程芳菲,心裏低聲,“我還沒將你平安地送到你原本平安的家……”
程芳菲好似從何文山的眼睛裏看到了他心裏的話,臉色微紅,一邊轉過頭去,一邊將木猴還給何文山:“這個還你。”
“木猴就送給你吧。”何文山推辭了木猴,轉而對一旁的程章遠道,“要雕這三百三十三朵花,於我而言的確不難,四十九天之內,必能將其完成,隻是不知道,一十八扇門一共三百三十三朵曼陀羅,其中雕刻時候,有什麼其他的注意。”
程章遠先前一直在旁邊,因為苦於找不到雕刻師而垂頭不語,聽聞何文山就能擔當此任,早已笑逐顏開,一聽何文山問他,連忙回答。
“一十八扇門,以九之數分。其一,門上皆要雕七朵陰花,共六十三朵;其二,門上以六、十二、十八為序,至第九之數門上雕五十四朵陰花,共二百七十朵整。兩數相加,便是三百三十三朵。以其一為先,其二為後。”
聞言,程芳菲驚呼:“最後一扇門,單獨就要雕刻五十四朵花?”
程章遠點頭:“一朵不能多,一朵不得少。”
程芳菲連忙看向何文山:“你、你可以嗎?”
“可以。”何文山露著篤定的笑,“難是難了點,但就算不可以,那也是得可以了的。”
這笑,這話,讓程芳菲從容了幾分,她滿是信任地點頭,忽然才發現,這一夜竟然已經過去,天色早已浮白,但白中,卻帶著一些黑暗。
不止是程家院牆裏的天空,整個鳳凰鎮的天色都偏偏暗淡。明明天上的雲沒有遮住太陽,卻始終覺得,在太陽之下,有一層灰蒙蒙的東西覆蓋著,誰都碰不到,卻都能真真切切地看見。